萧弘听了,也是感慨道:沈嬷嬷,你们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得,若不是没有你们护着,弘儿也长不大。
沈嬷嬷眼睛微红,带着欣慰,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您如今贵为太子,将来必追随皇上继承大统,这子嗣,您可考虑过?
有些事情,萧弘虽瞒得很好,可是常年伺候在身边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早些年,两人年纪还小,她们也没往那处想,可如今萧弘已经十八,快十九了。
放在一般人家里,长子都已经能摇摇晃晃走路,可萧弘的身边依旧什么人都没有,哪怕一个侍妾,一个暖床人的影子都摸不着。
沈嬷嬷不是没准备过有姿色,又知情知趣的女子,甚至旁敲侧击过喜欢什么样的,然而每每提起来,萧弘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事忙,没心情。
这哪儿需要什么心情,难道那方面都无需纾解的吗?
只是毕竟是主子,心有疑惑也不好直接再三追问。
常公公的年纪跟她一样也大了,萧弘年轻精力旺到处跑,他也做不到随身伺候,便大多数时间就管着英王府前院和一些琐事。平时就小墩子跟小玄子跟前萧弘进进出出,所以从常公公那里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一切的端倪就从江州回来开始显现。
英王府里就一个主子,所有的人自然都关注着他。
沈嬷嬷她们又是身边的老人,哪怕萧弘再小心谨慎,言语之中,目光之间,还有怕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那种过分亲昵,都指向了一个可能。
从小的伴读,表兄弟的情谊,亦师亦友的存在,也不可能让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如此在乎、疼惜一个人,亲近到恨不得黏在一起,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
这并非是她们多想,实在是经过了几次观察,排除一切可能得出的结论。
英王府所有的一切,贺惜朝都一清二楚,他的命令就跟萧弘本人一样,无人反驳,无人质疑,理所当然。
凡是事后在萧弘面前上眼药,明里暗里指责贺惜朝僭越的人,仔细一查便能发现都已经不在了。
可以说,英王府不只一个主子,还有一个就是贺惜朝。
沈嬷嬷确定哪怕将来王妃进门,也无法从萧弘手里拿到这么大的权力。
那已经不是信任了,而是更深一点的,仿佛是萧弘倾其所有在讨好,才给予的一切。
君臣之间何须讨好,只有男女情.爱之间,想让他高兴,才会拿手上有的去讨他欢心啊!
猜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沈嬷嬷真是寝食难安,然而皇上宣立太子,紧接着便有指婚太子妃的消息传出来,她又安心了。
毕竟分桃断袖自古至今都有,只要不耽误传宗接代,不拿到台面上来,萧弘这等身份也无妨。
在沈嬷嬷看来萧弘哪儿都好,堪称完美,有那么点毛病也无可厚非。
而且萧弘是有大志向的,怎么会栽在情.爱里放弃那把皇位?
可是没想到的事,太子册封提前,却没有任何太子妃的消息。
联想到贺惜朝,想到这段时间萧弘的暴躁失态,甚至那哭红眼的一晚,沈嬷嬷太担心了。
直至今日,听着萧弘满心满眼地为了贺惜朝,她再也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子嗣?
这个问题,萧弘似乎并不意外,眼中也没流露出多少惊讶。
他侧头看见心蕊,后者也是一样的忧心,望着他急切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萧弘舔了舔嘴唇,沉声道: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们。不过既然都知道了,那也挺好,接下来我也不用在自己的府里,还得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亲近他。
殿下!沈嬷嬷跟心蕊难以置信,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萧弘闻言扬起唇角,眼底浮着笑意,嗯了一声:沈嬷嬷,心蕊姑姑,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已经三年多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想得非常清楚。
太子妃呢,您也不要吗?沈嬷嬷眼眶瞬间红了。
萧弘摇了摇头:我不想要,要了我就失去他了。
不要太子妃,就没有皇孙,殿下,您还想登上大宝吗?皇上如何会传位给一个与臣子纠缠,连子嗣都不要的皇子?沈嬷嬷问。
萧弘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
那贺惜朝呢?心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一无所有,那也太
对于贺惜朝,哪怕再不满,在英王府里也没有任何人能说他的不是。否则如今和颜悦色的萧弘下一刻便能惊怒起来。
心蕊悲哀地发现她不敢用她那点作为老人的情分去试探。
殿下,这不是小事,皇上知道定然勃然大怒,你们没有结果的。沈嬷嬷苦口婆心说。
所有的一切,惜朝都问过我,我也想过,所以你们无需再说。我和他,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反正无论是谁的对错,都归在他头上,是我亏欠他。将来,不论将来结局如何,我对他的心永远不变,若是走不到最后,我会更爱他,敬他。
萧弘的目光落在她们俩身上:嬷嬷,姑姑,你们一心一意为我,弘儿也希望请你们敬重我所爱的人,别为难他,请帮我一起照顾他。
殿下您怎么跟皇后娘娘一样,一点也不顾着自己呀?沈嬷嬷痛心疾首。
萧弘一笑,否认道:哪有,我很自私的,只是他开心了,我才开心啊,他一切安好,我才能安心做事嘛!你们就爱屋及乌,拿他当太子妃一样对待就是了。这点,常公公就比你俩想得开,他都自觉地替我俩遮掩呢。
萧弘言语带笑,然而却将她俩的话都堵死了。
而这边贺府,
李月婵听了贺惜朝的话,眼睛瞬间就红了,一个个泪珠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贺惜朝头疼又心疼地安慰她:国难当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娘,您想开点,儿子是去建功立业,快的话过个一两年就回来了。
自从离开魏国公府,李月婵的日子可谓舒心,可没想到不过才两个月,儿子就又得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去干什么?那可是打仗啊,还是匈奴,光想想就能吓死人!太子殿下怎么能让你也跟着去呢?那边冷得很,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胆的,惜朝,你跟太子说说,别让你去了。
李月婵对他儿子的身体倒是非常清楚,一双水眸汪汪带着恳求。
这哪儿能想去不想去的呀?贺惜朝哭笑不得地说,殿下乃统帅,哪怕打仗也是坐镇中军,不会太危险的。再说,我也不能跟着上战场,没的拖累旁人,不过是在城中替殿下处理些文书罢了。娘,放心吧,很安全的。
是吗?
李月婵不知道,她也不懂。
她虽然懦弱没有主见,不过也正因此,哭诉两句,听儿子话中的决绝,自知也无法改变,也只能抽噎几声就过去了。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娘就只有你了,万事一定小心!
她握着贺惜朝的手,满眼依赖和不舍。
贺惜朝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吧,等这次殿下凯旋,儿子必定能跟着再升一升,届时您更风光无限。
风光不风光的,娘也不求,你平安回来就好。
放心,娘,儿子领命。贺惜朝将拿了帕子给她擦擦眼睛。
gu903();还有十日不到,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对了,春香。忽然李月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