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鲜花,这么兜头盖脸的一筐,也应该挺疼的。
贺惜朝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坐起身,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一下,接着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说:我没事。
不知道是谁做的,众目睽睽之下,也太大胆了。
就那扇窗户,动作太快,没看到人。
贺惜朝顺着他人指点抬头看,只见敞开的一个大窗户后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呵呵。
心说有胆子做,却没胆子露脸呀!
怕是太热情了,思虑不周,靠这当凶器,也砸不伤人。贺惜朝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磨了磨牙,抬起手抚了抚头冠,顺手取下一朵野花。
他放在手里把玩,一张含笑的脸上,眼尾中藏着一抹冷意。
榜眼和探花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不管是谁,该倒霉了。
前头有官兵来询问,贺惜朝摆了摆手道:没事,继续吧。
敲锣一声,奏乐继续,游街队伍停滞了一会儿便再次往前走。
而贺惜朝仿佛没事儿一般,在马上端坐挺直,只是这会儿他似乎热情了起来,还抬手对着两旁招着,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亲切地一路招呼过去。
绢帕花朵如春雨一般从楼上敞开的一个个窗子里飘下来,还有隐约在窗子后含羞带怯地几个身影,引得两旁纷纷欢呼。
临水阁里头,萧弘抱着箩筐蹲在墙角,听着外头的呼喊声,他耸拉着脑袋,一脸的懊恼,神情之中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完了,待会见到惜朝,他肯定要被打死了。
他是猪吗?这种事也能办砸!
万一惜朝不搭理他了怎么办?
萧弘欲哭无泪,很想抱着框子直接跳下去明志。
小墩子跟两个侍卫贴着墙壁,眼观鼻鼻观心,咬着唇一言不发,誓死要将卡在喉咙里的笑声给牢牢关住,省的被灭口。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
小墩子看向沉浸在自己悲伤之中的萧弘,没动。
两个侍卫更当自己没听见。
敲门声持续了两声之后,就不敲了,但是传来了平郡王世子的笑声。
大堂哥,你可以呀,原来你是这么嫉妒你的伴读啊,贺惜朝知不知道你在这儿等着他呀?
里面没响声。
啊哟我的乖乖,兜头下去,别人的边都没沾上,全招呼到他身上,这准头,也是没谁了,小弟我实在佩服。
里面依旧没回应。
怪不得不让咱们进来,让我二妹妹看到,岂不是得跟你急了,哈哈哈
里面还是没动静。
这个消息我得跟大伙儿分享分享,一同乐一乐。
这会儿,萧弘再也蹲不住了,他立刻蹿起来,三两步到了门边,将还没离开的平郡王世子一把拎了进来。
两个侍卫立刻默不作声地关上门,站边上。
平郡王世子一惊,连忙道:你可别乱来呀,这花从哪儿倒出去的大家都看得见,谁定的临水阁,一查就知道你英王府名下,就是弟弟不说,你也瞒不住。
那你说他会不会很生气?萧弘挠了挠头,有些担忧地问。
平郡王世子莫名,疑惑道:你不是给他一个教训吗?
屁,本王疼,爱惜他都来不及,谁忒么想给他教训,不想活了?
平郡王世子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那框子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所以,你是学我二妹妹那样,扔花?
萧弘沉重地点头,嗯。
哈哈哈哈啊哟,我的老天爷,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大堂哥,你这人真有意思,哈哈不,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哥去。
问你呢,笑个屁。
平郡王世子对萧弘所有的怨气顿时消散了,非常同情地看着他道:大堂哥,一般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他考状元了呀。
那赏啊!美人,钱财,哪样不行,你说你干的是什么鬼?要我是贺惜朝,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萧弘默然,心情越发烦躁,抬起手对他挥了挥,滚吧滚吧,烦。
啧啧。平郡王世子也不恼,耸耸肩走了。
等人声鼎沸远去,萧弘才敢伸出脑袋看着那哐当铿锵的队伍,神情有些悲壮和萧瑟。
作者有话要说:遥:红儿呀,你这人,就容易得意忘形,搁后世,这是没得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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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琼林宴请
今日魏国公府府门大开,下人们纷纷立在两旁,迎接状元郎游街回来。
这是件大事,贺府旁系只要在京城的纷纷赶来。
魏国公开了祠堂。
贺惜朝手里捏着三炷香,耳边听着魏国公写给贺家列祖列宗的告词,目光不禁落在偏隅一角的贺钰牌位上。
这么多年来,贺钰的音容笑貌已经有些模糊,可对他的好却一直记得。
贺钰是不是好儿子不知道,可他的确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今日,也算是他慰藉父亲在天之灵了。
待魏国公念完告词,贺惜朝跪下来,叩拜三响。
晚上西苑赐琼林宴,此时还尚有段时辰。
贺惜朝回了安云轩,换了一身衣裳,他的红花红绸早在进了魏国公府之时就摘下了,可夏荷为他更衣的时候,还是从头上领口翻出了几朵小碎花,黄色紫色,一看便是路边摘的。
贺惜朝一猜就知道那傻子定然买不到花,让侍卫去郊外现摘回来。
gu903();五大三粗的男人能有什么花草之分,凡是带点颜色的管它大小都给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