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惜朝记下了。
出门在外,你们兄弟便是一家人,有事多多帮衬着才好在宫中立足,不要偏听外人言语。
是,惜朝谨记。
乖,去吧。
才刚一出门,贺祥就站在外头笑着说:惜朝少爷,国公爷有请。
魏国公知道贺惜朝天真的皮子下面是什么东西,也就懒得哄骗,直接警告道:去了宫里,别忘了你说的话,看好大皇子,少让他做些任性的事。他好,你才能好,可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了。贺惜朝抬头一笑。
给老夫小心一些,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宫里各个都是人精,不比你傻,少惹事。
祖父放心。贺惜朝依旧答应地干脆。
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你大堂哥言行若有不妥,你提点着他。
老夫人还说惜朝不懂就向大堂哥请教呢。
魏国公瞪了他一眼,少装傻,如今最要紧的就是三皇子,你虽在大皇子身边,可淑妃娘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也当尽一份心力。
贺惜朝抬眼带笑,慢慢地说了一个好字。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轻举妄动,别以为到了宫里就能为所欲为,你娘还在国公府,她过的怎么看,就看你能不能办好差事,这,明白的吗?
贺惜朝眼中最后的一点笑意消失了,只有流于嘴角挂着的一点弧度,带着微冷语调说:那府里可得好好照顾我娘。
魏国公话已出口便知道自己重了些,不过话都说了,也没有后悔的道理,只能点点头,清楚了就回去吧,跟你娘好好说一说,明日安心进宫。
贺惜朝行了一礼,毫不留恋地转身出门。
站在书房之外,回头看着那三松堂的牌匾,他哼哼冷笑。
贺惜朝生平最讨厌受人威胁!
更看好三皇子是吧?行,他贺惜朝还非得将大皇子送上皇位不可。
到时候,敢对他娘来个不好试试?...
☆、君若不离
李月婵很不高兴,知道圣旨的那一刻她就很想找贺惜朝哭一哭,可贺惜朝忙着见老夫人,见二夫人,见魏国公,等回到安云轩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只能不痛不痒地牢骚道:谁不知道废太子已经没希望了,都说三皇子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凭什么贺明睿能从大皇子身边跑到三皇子那里,你却要顶那个缺,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咱们母子真是命苦,你小小年纪就要去宫里那吃人的地方,大皇子不受宠,你怎么办呀?
贺惜朝正着手收拾包袱,明日进宫之后,再想出宫可得等到休沐,其他无所谓,衣裳银票是不能落的。
闻言他说:连您都看得出来,皇上怎么会不知道?
李月婵一愣,问:不是大皇子自己亲口对皇上说不要明睿,要你的吗?话又说回来,这大皇子眼光还真好,知道我儿聪慧。
贺惜朝笑了,大皇子才九岁,他懂个什么,不是有人心撺掇,他能想到这些?就算没人劝他,为何他忽然换人,无非是贺明睿对他不恭敬,前后有差,让他感觉到了心里头不舒服。我之前还担心这事还没那么容易半成,没想到呵,顺利地简直出人意料。
惜朝,娘不太懂,什么意思?
说明连皇上也觉得贺明睿不配呆在大皇子身边了呗。
李月婵被贺惜朝说地有些异样,她忽然放低声音对儿子说:惜朝,你跟为娘透个底,是不是你
贺惜朝对她眨了眨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娘,您只要好好在国公府里住着,让自己舒坦,儿子就能安心做自己的事,这里头,您别掺和。
贺明睿在家休养一个月多,带着大包小包重新入宫,朝气蓬勃,充满喜悦。
只是这次他的马车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挎着小包袱的贺惜朝,瞧着他寒酸的模样,忍不住警告道:到了宫里,你就乖乖地听我的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傻愣愣地给我丢脸,听到了吗?
贺惜朝被李月婵抱在怀里絮絮叨叨了一整个晚上,现在迷迷糊糊正犯困,闻言支棱起眼皮瞧了边上摆谱的堂哥一眼,囫囵地答应了,然后将包袱往脑袋下一放,背对着他在车厢里躺倒补眠。
贺明睿还有一堆训诫的话要说,见他这副德行,顿时气急。
你给我起来,马上就要入宫了,这幅死样子给谁看啊?
他抬起脚对着贺惜朝的屁股踢了一脚,贺惜朝没搭理他,他实在困得要死。结果这人给脸上脸,没完没了了都,忍不住转过头说:安静点行吗,不然揍你哦。
你说什么?贺明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惜朝迷瞪着眼睛说:我是乡野孩子进不进宫无所谓,你好不容易换地方,结果第一天就因为跟弟弟打架挂着彩去,想想那会是什么场面,要是不想混了,你就是试试。
贺惜朝说完,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
贺明睿气地差点跳起来,野种,你敢威胁我?
贺惜朝对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连眼皮都没睁开,不过他倒是记起来了,对贺明睿提醒道:为了不给你丢脸,到地方了叫醒我。
贺明睿气了个仰倒,他抬起脚,对准贺惜朝的屁股可不知怎的,耳边回想着那句轻飘飘的话,却怎么也踹不下去。
要是贺惜朝真揍他,两人打架,不管是谁挂了彩,到了皇上跟前,他该怎么办?
贺惜朝这野种恐怕无所谓,可他是国公府嫡长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胡来。
你给我等着。
最终贺明睿放下了来日方长的狠话。
萧弘堆起满脸的笑容,瞄着还一脸状况外的贺惜朝,见他看过来,忍不住辩解道:是你说的啊,我做什么事,你都支持我,还还画那种小图画给我!所以我想来想去,不能辜负你一片心意,恳请父皇恩准让你做我伴读。反正贺明睿也不想呆我这儿,我就成全他
贺惜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直接注视着他,仿佛在说:给你机会解释,继续编,我听着。
可后者脸皮终究没有练到刀剑不穿的地步,良心未泯只能败下阵来,挠挠头,讨好道:惜朝,表弟,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回宫后仔细想了你说的话,越想觉得你说的越对,这宫里头每个人都不怀好意,都等着我倒霉。面前一套背后一套,都是鬼话!连伺候的宫人,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各个看着忠心背后都有另一个主子。我一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想到你了。
所以就忍心拉我进火坑?贺惜朝撇撇嘴,控诉道,我才六岁!
萧弘脱口而出,你这六岁跟人六十岁一样见贺惜朝不高兴地瞪他,连忙讪笑道,不,我是说你足智多谋,比我九岁强多了。惜朝,你帮帮我,今后我一定不亏待你,真的,我现在只有你了。
贺惜朝没搭理他,跳下凳子,在这个大殿里到处溜达,东看看西瞧瞧。
惜朝,你在看什么?萧弘跟在他屁.股后面问。
贺惜朝背着手,一步一步悠闲地说:我在看今后我拼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