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豆谁啊?
她爱豆沈霁呀,咱童哥也很喜欢他,上次还跟薛哥去看他演唱会了。
孜然,可以血书不去云掩寺吗,我最讨厌爬山了。
班里滚油般沸腾起来,吵吵嚷嚷的,平时最闹腾的赵苟反而没跟着瞎凑合,回头朝童淮挤眉弄眼:小童,据说云掩寺的许愿树很灵,求啥啥灵。
你想求啥?童淮闷头写完一道题,忙里抽闲看他一眼。
赵苟捧脸羞涩:我想求它保佑我高考前脱单。
陈源嘲笑:德行。
你懂啥,最好的年纪不谈个恋爱,过了盛夏就剩下了。
童淮也开启嘲讽:就三个月了,做梦吧你。
那棵树可灵了!
陈源听他瞎扯淡,翻了个白眼,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来:还想早恋?你《逍遥游》背完了吗?
童淮握着笔,瞅着这俩扯头花的塑料兄弟止不住地乐。
乐完了转头一看,薛庭的手肘抵着桌面,一手托着下颔,似乎听赵苟胡扯听得还挺认真。
他顿感惊奇,戳戳薛庭的腰,凑过去贼兮兮地问:婷婷,作为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你难道还信老狗说的那套?
连老童都不信这些。
薛庭收回目光,语气风轻云淡:不信。
童淮表示强烈怀疑,瞅来瞅去的,被他笑着揉了把头毛,啧了声奋起反抗:让你别摸我头了,我要是毕业前长不到一米八,肯定就是你摸矮的。
赵苟被陈源按着默写《逍遥游》,闻声转头继续强力卖安利:可以许愿啊!那棵树真的很灵!
童淮不屑:你看我像迷信的人吗?
周考没有取消,春游安排在周日,早上八点出发,下午两点回来,取消晚自习。
即使如此,能出去散散心,大伙儿也乐疯了,出发时都忘了自己之前有多嫌弃,集体真香。
三班带队的是班主任许星洲。
上车的时候,他身边多了个身量颇高的陌生男人,戴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学生们好奇地打量,许星洲只是笑笑,也不介绍,领着那人走到后排坐下。
许星洲有点晕车,收到一堆同学表示关心的晕车药晕车贴橘子话梅,抱着挨着窗户坐下。那人就坐在他旁边,靠近过道,大巴车一启动,抱着手就睡。
童淮跟薛庭也坐在后排,没来由地觉得这人很眼熟,好奇又纳闷,忍不住瞅了他好一会儿。
薛庭靠着椅背抱着手,面无表情地瞅着从上车起就没看过自己一眼的童淮,耐心耗尽,抬手把他的下颔捏回来:看什么?
童淮比划了下,指指戴着帽子的那人,压低声音: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他说得很小声,那个睡着了似的男人却似是听到了,懒倦地撩起眼皮眄过来,抬头时露出几缕发丝,漆黑里挑染着银白,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熠熠生辉。
没等童淮看清楚,薛庭就把他的脑袋摁向自己怀里,淡定地冲那人稍一颔首:打扰了。
童淮委委屈屈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嘀咕了一路的眼熟。
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很折磨人,像是缺了点什么,只要能记起一个字,就可以立刻想起来。
三月的早晨还有些冷,大巴车绕过弯道,远处的云掩寺在山岚中若隐若现,仿佛能听到遥远而清越的钟声。
云掩寺是临岚小有名气的景点之一,历史不长不短,坐落在城北外的云掩山上,青石阶从山脚延伸直山顶,时光遗留在石阶上的痕迹在破碎的边角若隐若现,一眼望不到头。
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怀着不同的心思,驻足攀爬。
车停之前,许星洲站起来,稍微-->>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AD4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别乱跑,随时保持联系,到集合的时间必须立刻过来。
学生们长长地哦了声。
一群人在车上就提出比赛谁最先到云掩寺,下了车,欢呼一声,就冲上石阶。
童淮昨晚睡得晚,没兴致跟着跑,懒哒哒的挂在薛庭身上,慢吞吞地一级石阶一级石阶往上挪,冷眼看着赵苟这牲口拖着翻白眼的陈源跑过自己身边,兴冲冲地嚷嚷:我先去许愿了!
童淮揉揉腰,哼哼唧唧:我佛不渡棒槌。
薛庭轻忽地笑了声。
俩人散步似的,慢慢悠悠地缀在最末尾,爬上顶时,山岚已散,天空放晴了,山上的空气有些凉润,但很干净,吸一口气都觉得被净化了。
周遭鸟声环绕,桃花开遍了山头,簇簇生霞,极目处淡粉青碧,生机勃勃,很能洗刷整天泡在题海里的眼睛。
出来走走果然能放松,因为一模成绩郁闷了一阵的童淮舒心多了。
周末来寺庙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不少都是中年夫妇,高考在即,像是来给孩子求符祈福的。
跨进高高的门槛,童淮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赵苟很向往的那棵许愿树。
隔着面墙,巨大的榕树也露出了几分容貌,繁茂的枝叶间挂满了数不清的红丝带,承载着成百上千人的愿望,在风中飞舞翩跹着。
童淮原本对许愿不感兴趣,见此心里一动。
可是前天才在薛庭面前说下大话,现在凑过去许愿肯定会被嘲讽。
他琢磨了下,笑眯眯的:庭哥,我忽然想起我爸在这好像认识人,我去打个招呼,你先逛逛。
薛庭点了点头。
童淮蹿进人潮里,跟着人流四处转了转,回头看了看,没见薛庭了,赶紧找了个小沙弥,凑过去问许愿树的路,脚步轻快地走过去。
许愿树下人很多,童淮往里挤了挤,眸光一瞥,就看到了薛庭。
薛庭刚在红丝带上写了串什么字,递给工作人员系了上去。
童淮:
这人还口口声声地跟他说不信!
童淮瞪了瞪眼,挤过去嚯地一拍他的肩膀:被我逮着了吧?
薛庭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少见的愣了下,眉毛一扬,心平气和:淮崽,你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