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修士的威压震得他胸前剧痛,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我是来要你的命的!”
电光火石之间,夙流云的身上猛地弹出了一个淡金色的金刚罩。
朝今岁:……
这下子那魔头总该相信这是巧合了吧?
果然,她感觉到了魔头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朝今岁端详了一下这护身法宝,真是个好用的乌龟壳。
但一力降十会,她将灵气汇聚在了匕首尖,汇聚了元婴修士全力的一击撞击在那金光之上,反震得她喉头一甜,但是她忍住了。
她额角冒汗,手却十分稳,伴随着“咔嚓”一声,竟然直接将它给撬开了一道缝!
夙流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意识到了她杀他的决心——
“除了那次下药,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不记得了么?当年你入那地方,还是我将你救了回来!”
“那草蚱蜢,你都不记得了么!”
夙流云伸手,在她面前,是一只草蚱蜢。
她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突然间愣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从踏入这里开始,她就发现夙流云住的桃花坞,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
他从未吃过苦,夙家的护体法宝都多种多样,金玉堆出来的贵公子,怎么会折草蚱蜢呢?
这样的人,明明连便宜一点的法器都送不出手!
夙流云在拿出了草蚱蜢的那一刻,突然间感觉到屋子里魔气暴涨,强大的威压几乎将他的身体震碎,一种仿佛被死神盯上的错觉涌上了心头。
夙流云视线猛地看向了朝今岁的身后——
她的身后,渐渐出现了一个英俊的魔头的身影。
他头顶长着一对残缺的魔角,如同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邪魔。
他见过魔界之主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如坠深渊。
但是此刻,他突然间想起第一次见到燕雪衣是什么时候。
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候了。
这张俊美又疯狂的面容,渐渐地和一个少年小魔头的模样重叠。
夙流云瞪大了眼——
难怪……难怪!
但是他再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一切惊愕、不甘都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然而,动手的人不那个魔头。
是朝今岁。
这一次,她根本没给他留下任何余地。
心脏被扎透,本就脆弱的身体被汹涌的剑气震碎。
饶是天材地宝、药神在世,这具躯体也再无被救的可能了!
然而,杀了人,朝今岁松开手,却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看见了夙流云脸上的恐惧。
——不是他,不是夙流云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冒死救她?
多年前,他修为不过筑基,怎么可能从万魔当中,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出来?
她早有所怀疑,但当时除了睁眼看见的夙流云,她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不……魔界,自然还有魔。
周围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气凝聚成的青年看着她愣愣的样子,突然间脸色沉了下去。
这是后悔了?
他转过了视线,阴毒又漂亮的丹凤眼看向了朝今岁,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他的周身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戾气,长发无风自动,杀机陡然升起。
还有一种浓重的、不易察觉的痛恨和咬牙切齿的难过。
但他强自克制住了看向少女的目光,修长的手指上就升起来了一团黑色的、跳跃着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