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玉璋万想不到,短短时间内,马建业就已做出夺人财产、强占人妻之事。且袁聿明确表示了,事情还没全查完。
她抿着唇,将那卷纸狠狠攥得皱了。
袁聿道:“幸而殿下英明,为大家伙铲除此贼。”
这恭维并不能令谢玉璋心情变好,事实上,反而让她的心情变得很糟。
她狠狠吸了几口气,把那卷纸展平,交还给袁聿:“该查的继续查。都查清了,公示于众,让大家都知道他干了些什么。”
袁聿领了令,正要离去,谢玉璋又唤住他,恨恨道:“告诉王忠,给我把马建业暴尸三日!”
袁聿虽觉得这命令戾气过重,但谢玉璋明显正在气头上,又何必为了个马建业触谢玉璋的霉头呢,便应了,领命而去。
待袁聿离开,谢玉璋钻回内帐里兀自恼怒。林斐端了热奶茶给她:“怎地又不高兴了?”
谢玉璋气闷很久,才说:“马建业强夺人家传之物,强占人妻。”
林斐道:“正证明他该死,证明你做的是对的。”
“但我不该任性,我原该听你的。”谢玉璋闷闷地说,“这些都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生的。”
林斐懂了。
她知道在谢玉璋的“梦”里是马建业出卖了他们给夏尔丹之后,便想叫王忠等人杀了马建业。是谢玉璋想手刃此贼,故而才拖到今天。才叫马建业在这段时间里,又作下这些恶行。
强夺的财物可以返还给事主,那受辱的女子又怎么才能抵消这经历?
谢玉璋恼恨极了。
林斐覆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又不能预知。”
想想,谢玉璋还真能预知。又改口:“便在梦里,也不是事事都能知道不是?”
她早听出来了,谢玉璋的那个梦,全然是第一视角。谢玉璋在梦里便做的是她自己,她也只能看到她看到的、听到的、亲身经历的。若在梦里就不知道的事,现实中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了。
谢玉璋深深反省。
“不能任性。”她自责,“我担着这许多人的责任在身上,稍一任性,便出这种纰漏。于那些遭受的人,便是苦痛。”
今日之事警醒了她。现在受苦的是几个平民、匠人,他日,就有可能是林斐。
她一时的任性,便遭受这种反噬。可知任性一事,于上位者万万要不得。
“阿斐,以后我再有不理智、任性的时候,你一定要劝阻我。”她严肃地说。
“好。”林斐也认真地说,“那我便做你的言官。”
谢玉璋点头:“以后,该杀之人,当即便杀。该做之事,当即便做。我们决不因为任何个人情绪犹豫、拖拉,横生事端。”
林斐注视着她。
谢玉璋问:“怎了?”
林斐道:“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吗?是成大事者的素质啊。”
谢玉璋沉默半晌,道:“不,我只是一小小女子。”
我从未想成什么大事,我只想你和我,以及追随我的人们,都平平安安,我们大家一起……回去云京。
天下将乱,马上就是战火纷乱、风起云涌的岁月了。在这样的时代,平安,便是最大的大事了。
马建业的头用石灰处理了,用木棍插在赵人生活营区的入口出。人们进进出出,全都能看得到。
开始还有些怕,多看几次就不怕了。只觉得大快人心。
袁聿追查马建业的恶行,桩桩落到实处了,才公布出来。便有小孩子拿着石头远远地扔那死人头颅,路过的大人们则朝那里吐口水。
马建业的几个“亲兵”谁还敢露头,此时个个做起了缩头乌龟。
袁聿抄了马建业的帐子,先将几个苦主的财物归还。多出来的原该充公,谢玉璋哪看得上这点财物,令袁聿悄悄给了有妇女受其侵害的人家做补偿。
营地、卫队的气氛为之一变,连空气都似乎清新了许多。
查处中发现那几个“亲兵”中有两个格外可恶,也做下许多令人气愤之事。这等人骨子里便有坏水在流,谢玉璋经历了两世,心肠不是普通的少女可比,没有半分容情。
那两人被剥了军袄,行了军仗,然后卖作了奴隶。
袁聿与王忠喝酒,道:“殿下年少,戾气略重。”
王忠摆手道:“我不管!殿下叫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袁聿一笑,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只马建业帐中却抄出一包东西,看起来像药材,不知到底是何物。袁聿叫人拿去给包重锦鉴别,不多时包重锦便捧着那东西来寻他,求证:“马建业那里抄出来的?”
袁聿问:“可有不妥?”
“这有毒。”包重锦道,“碾成粉末放进茶水里,人吃了上吐下泻,要得命的。”
此时的茶与后来大穆朝的煎茶、点茶都还不同。
草原的茶是加奶加盐巴,中原赵国的茶则是加葱、姜、枣、橘皮、薄荷等煮沸。两者味道都颇重,加入些许异物,不容易被发现。
袁聿觉得这事很不对,拉着包重锦去禀报了谢玉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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