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筠语重心长地拍着自家妹妹的肩膀:“你要知道,咱们爹娘之间的事,如果娘不高兴了,爹就不高兴,爹不高兴了,就会训我们。”
顾蔚然想起过去惨痛的教训,表示赞同。
顾千筠:“如果娘高兴了,爹就跟着高兴,然后——”
顾蔚然:“然后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教训我们!”
顾千筠重重点头:“就是这样,离他们远一点吧!”
顾蔚然:“……”
认真地思考了顾千筠的话后,顾蔚然却恍然了,她鄙薄地瞪着哥哥:“你果然是一个不孝子!”
所以这样的哥哥,以后才能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吧?真真可恨!
顾千筠猛地被这么一瞪,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突然觉得一片苦口婆心喂了狗!
顾蔚然放弃和顾千筠商量,她开始思念自己的大哥和三哥了,想想自己另外两位哥哥才是靠谱的,只可恨不在燕京城,远水接不了近渴。
顾蔚然又想起来萧承睿,或许自己可以向他求助?那就得找个理由进宫了,进宫才能见到他。
偏偏接下来几日府里忙得很,先是谈海林进威远侯府拜会了。
原来之前谈海林高中状元,并不好直接过来拜会威远侯,毕竟以后都是要同朝为官的,谈海林若是公然前来拜访威远侯,就有投靠门庭的嫌疑,所以只能私底下拜会顾千筠罢了。
如今谈海林已经进了翰林院,前途已定,倒是松下口气来,便想着过来,一则是郑重感谢下威远侯府的二公子对他昔日的资助之恩,一则是想谈一谈他和江逸云的婚事。
然而江逸云想嫁给谈海林嘛,自然是不。
于是当谈海林提出来后,端宁公主私底下和江逸云深谈了一番。
对于江逸云,端宁公主是歉疚的,她知道自己女儿和江逸云不对付,但是没办法,自己女儿就是自己女儿,她体弱多病,她好一日坏一日,许多时候,她阻止女儿,却不敢太过苛责女儿。
之前说过要送江逸云出去,另行安置,免得女儿和她不对付,但是江逸云自己都不肯。
如今想想,她只能想办法另行弥补。
于是她先讲了这几年顾蔚然的病,说起顾蔚然性子如何如何不好,又说了自己没能好好护着江逸云,最后表示会为江逸云出大笔嫁妆,并且为她找一门好亲事。
而眼下的谈海林自然是一门好亲,她拉着江逸云推心置腹一番,最后道:“若是真成了亲家,侯爷自然是会为谈翰林的前程操心,更会为你们置办宅院,再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以后日子自然不会差。”
可以说,她想得颇为周全,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毕竟是养在侯府的女儿,她也希望她以后日子好过,况且早早为她定亲嫁出去,也省得细奴儿和她不对付了。
但是江逸云听了端宁公主一番话后,却是道:“舅母,我还小,并不想早早定亲。”
端宁公主听了,倒是有些意外,打量着江逸云。
江逸云却坚决得很:“谈翰林自是极好,但我还想再伺候在舅父舅母面前,报答舅父舅母的恩情。”
这话说得……
端宁公主何尝需要她来伺候,听这意思,就是不想嫁给谈海林了?
于是端宁公主不动神色地试探了几句,知道江逸云确实不想嫁,只好罢了。
送走了江逸云,端宁公主直接派人给威远侯偷偷捎过去口信,等到威远侯送走了谈海林后,她才道:“逸云怕是别有心思,她看不上谈海林,可能有自己的心上人。”
威远侯:“心上人?她能认识几个人,怎么就有心上人了?”
毕竟在侯府之中,想出门遇到男人都难。
端宁公主睨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宫里头就没男人吗?狩猎的时候就没男人吗?”
威远侯皱眉:“那你觉得,她看中的是什么人?”
端宁公主沉吟了下,道:“谈海林仪表堂堂,丰神俊朗,又是三甲状元,前途无量,这样的男子她都看不上,怕是眼睛盯着宫里头。”
威远侯听到这话,却想歪了,瞅着端宁公主,酸溜溜地问:“你觉得谈海林这么好?他丰神俊朗?”
端宁公主:“……”
突然想掐他怎么办呢?
“你今晚是要睡外面吗?”端宁公主淡淡地问。
“我就随便问问。”威远侯忙道。
很好,那就继续说正事。
“这门婚事,她既然不喜,那还是算了,毕竟我们养她一场,总不好强迫她嫁给她不喜欢的。”端宁公主道:“至于她想嫁给哪个,这个我们能劝说,却不好干涉,若真是宫里头的,那只能是为她出丰厚嫁妆,把她送回老家,找江家的本家人来送她出嫁。”
端宁公主这意思很明白,宫里头的几位皇子,自己女儿不想嫁,江逸云想嫁,可以,那就和威远侯府撇清关系。
威远侯闻听,面色也郑重起来。
当年他尚端宁公主,不过是区区六品校尉,虽也称得上智勇双全,可若说起朝堂政事的见解,在端宁公主面前,自愧不如,是以这些年,每每遇大事,他都会和端宁公主商议。
当下颔首,道:“我自是明白你的意思,虽说逸云和我有亲戚关系,但是公主如今谋求的是我家族安危前途,若是逸云执意要嫁,你我可苦心婆口劝,却不能挡,那只能随她去了。”
端宁公主睨了自家男人一眼:“千尧一时半刻也不必让他回来,随意一份差事安置了,千蕴在外游学,更是随他去吧。”
威远侯一脸恭敬,拱手道:“这个自然是听公主安排,公主说怎么着,那就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