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恍惚间,沈鹏的脸渐渐扭曲不见,时其的五官却分外清晰起来,躺在她身边的似乎不是沈鹏而是时其,林珍望着他痴痴地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脸,靠近时突然又变回了沈鹏。
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她没去夏华上班,如果没在工地遇到沈鹏,如果沈鹏没去她的家里……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这样的事发生过,时间也不可能倒流回去,撕毁的衣服也不可能再复原。
静静地坐了良久,林珍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忍着双腿间的疼痛,下床找到了被丢弃在地上的皮包,摸出手机,满怀眷恋地打开看时其给她发过的旧消息,一条条地看,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
看完了短信,林珍缓缓闭起双眸仰天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底巨大的悲痛给时其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时其,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发短信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我们要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我不要你再受伤,每天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饭菜,把你养的胖胖的。你哪都不许去,时时刻刻都要陪着我,我们也要再不分开了……”
林珍捂住嘴哽咽起来,写不下去了,匆匆发完短信按下了关机键。
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从头到脚一遍遍冲洗,带着愤恨的自虐,奋力地揉搓着皮肤,身上到处都好脏,无论她怎么洗,总觉得洗不干净。
在花洒持续的流水声中,林珍渐渐冷静下来,无意间,眼睛瞥到了沈鹏放在浴镜前的刮胡刀。
也许,这能让她解脱呢?神情呆滞地挪到镜子前,拿起刮胡刀卸下刀片,捏着刀片颤抖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妈,对不起……我实在没脸再见人了……请您原谅我吧……女儿不能给您尽孝了。”林珍呢喃着,随后扬起一道惨烈的笑容,毫不犹豫,将刀片深深割进了自己纤细的手腕里。
皮肤划开的瞬间,血溅了几米远,镜子跟浴室墙上到处都是,极速失血后,林珍很快便意识模糊栽倒在全是水的地上。
奇怪,怎么没感觉到疼呢,转而代之的是心里一阵酣畅淋漓的痛快,竟然很开心,她终于不用再日夜担心有人对她图谋不轨了,也不在用自责内疚了,林珍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慢慢合上了眼帘。
血混着花洒里淌出来的水不断地流进一旁的地漏里,林珍脆弱的生命也随着一起渐渐流逝进了下水道。
——
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还在熟睡中的时候,医院手术室门前站了一大群人,空气异常紧张。
沈鹏西装褴褛,垂头丧气地靠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语不发,僵硬脸颊一直在微微痉挛。
在卧室时,他酣眠中被浴室的花洒声吵醒,推开门就看到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林珍惨白的身躯一动不动倒在地上,淋在冷水里完全没有了活气,手腕外翻的伤口触目惊心。
同一时间,沈鹏丧魂落魄地大声招呼人上楼来救人,用领带紧紧勒住林珍出血的手腕,抱着她冲入车里一路狂飙去医院。
“病人失血性休克,急需输血,现在血库紧张,没有那么多血袋。”接诊的医生忧虑地说。
问过血型,沈鹏恰巧跟林珍一样都是O型血,毫不犹豫地给她先输了400毫升的血,打电话又从公司叫来了一大帮O型血的无辜群众,刘飞燕都被他给叫来了。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拜托了。”沈鹏紧抓医生的手不放。
为林珍手术的大夫是个女的,被沈鹏抓着手相当尴尬,抽出手正色说,“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病人的。”
刘飞燕来到沈鹏身边,诧异地看他脸上的伤口,悄声问,“林珍怎么回事呀?你的脸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刘飞燕是沈鹏少有的可以吐露心声的人,垂头叹气道,“都怪我……不该那样对她,想不到她性子这么刚烈。”
刘飞燕多精明,一下听懂了沈鹏话里的意思,表情相当吃惊,“沈总啊,你怎么会对林珍……你不是个会容易冲动的人啊?”
沈鹏自己也纳闷儿,他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对林珍做出那样事,可只要一见她,尤其看到她厌弃他的样子,思维自动就不听使唤,控制不住自己。
刘清这时也慌慌张张赶到,“表哥,这什么情况,追个女人怎么搞到医院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出的什么馊主意,人差点让你给害死了!”沈鹏一肚子火,揪起刘清脖领,抬拳就要揍他。
“别、别、别,我也是好意啊表哥,消消气,消消气哈。”刘清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儿跟沈鹏讨饶,“我这几招百试不爽,谁知道到你这儿不管用了。唉我说,这女的挺倔呀,实在不好搞就算了吧。”
“少给我废话,进屋献血去!”沈鹏恼怒地大喝,松开他,“对了,你做过体检没有,有没有甲肝乙肝?”
刘清咧着嘴一脸难堪,“放心吧,前几天刚查过,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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