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燥热的暖风吹进敞开着的窗户,半掩的窗帘随风轻轻摆动起来,现在正值盛夏,室外温度达到了零上三十几度,马路上随便放上一个鸡蛋不一会儿便熟透了,热死人的节奏。
病房里居然没开空调,苏珊这个小迷糊走得匆忙,把开空调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被褥很快被汗水殷湿,强烈的口渴唤醒了沉睡中的林珍,意识渐渐清楚起来,她发现自己正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点滴已经输完,手背上感觉有些刺痛感,抬手看看,上面贴了一个大大的医用像皮膏。
一定是苏珊送她来的,林珍猜想,只记得自己掉在了卧室地板上,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时候苏珊正好在外面敲门,她是应该听到了动静才想办法打开门,然后把她送到了医院里。
在她昏迷的时候,恍惚间好像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在跑,身体随着他的奔跑上下起伏,摇晃得很厉害,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让她心中升起莫大的安慰,应该就是做梦而已,但非常肯定,梦中的人不是时其就是李俊哲,大概是李俊哲吧,因为自己一直日思夜想这个人来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他没什么意外的。
一想到门,林珍忐忑起来,苏珊走得时候也不知道关上门没有,再进小偷可麻烦了。
心里祈祷着苏珊千万别把门搞坏了,房东老头形踪飘忽不定的,万一这两天心血来潮飘来视查,发现门坏了,立马就得河东狮吼,给他装房子可以,动他一点儿试试?三角眼儿里铁定喷出两股九味真火,烧不死你的节奏。
苏珊是不是回家了呢?林珍环视一圈屋里,身边连个可以看时间的东西也没有,扭脸看向窗外,瞧着太阳的高度,估摸午后差不多,苏珊这时候也许在公司上班呢。
林珍想给她打电话问自己家大门,病房里,除了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和一兜水果外什么也没有,那会儿着急忙慌的,时其他们几个忙着送林珍去医院,哪有工夫帮她带手机。
林珍拿了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很快喝得一滴不剩,不一会儿就想去卫生间,偿试着手撑着身体坐起来。
感觉还不错,只是脑袋稍稍有点沉重,双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于是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攒足了气力再起来。
憋涨感越来越强,只好咬着牙费力地从床上站起来,气短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小腿吃不住力气开始打哆嗦,忍不住想回到床上,可内急不停地催促着她,总不能在床上解决吧?
急不可耐之下,使劲往前迈了一大步,脚正好踩在一滩未干的水迹上,结果呲溜一下打了个滑,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倒下去。
林珍吓得花容失色,就在她快到倒地的瞬间,整个人陡然悬在了空中,一只大手从后面稳稳地将她托住,随后那双手稍一使劲,林珍重新站直了身体。
“谢谢啊!”林珍笨拙地转向身后,感激地嘲进来的人笑笑,刹那间,笑容僵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给自己留下不小心里阴影的坏家伙。
沈鹏原本没打算来,苏珊打电话告诉他林珍已经没事了,而且林珍怕他怕得要命,两个人见面怪尴尬的,可回到办公室始终无瑕工作,心里说不清是良心发现,还是内疚,还是其他的什么,糟糕的工作状态让他禁不住连连暗骂,索性去库里提了一台没开过几次的新车,一路没拐弯,直接来到医院。
他怎么来了?苏珊告诉他我在这住院的?林珍一看见沈鹏就抑制不住厌恶,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
不过这会儿注意力被分散了,满脑袋装得是怎么解决内急的大问题,再不去,一会怕要来不及了,无奈两条腿不争气,脚上好像栓了两个大铁球一样,无论怎么也迈不动。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沈鹏一边问,一边顺手把带来的两盒补品放在桌上,看出来她有事,连走路都费劲,不会无缘无故地下床,当然也看出她非常不欢迎他。
沈鹏用俊眸盯着她一张生气的小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似林黛玉一样弱不禁风,忍不住心生怜惜。
林珍弯腰手捂着肚子快要忍不住了,真不愿意让他帮忙,可房间里又没别的人在,只好不情愿又难为情地说,“我想去卫生间。”
沈鹏看到她的姿势恍然大悟,马上打开一旁卫生间的门,没有争求她的同意,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到卫生间,放下林珍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关好门。
终于解决了老大难,林珍长长舒了一口气,推开门从里面出来,沈鹏还想抱她回床上,被林珍果断拒绝,“谢谢沈总,我自己可以走。”
这回不用着急了,林珍小心躲过地上的水,慢慢地踱回到病床。
在沈鹏的注视下,林珍像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家,固执地走了有五分多钟,好不容易坐回床上,累得她汗流满面,轻薄的白衬衫被汗水殷透,贴伏在身上,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小白背心,胸前的丰满朦胧起伏,眼皮也不抬地靠着床头,面无表情。
视线落到她身前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豆子上上,沈鹏喉咙开始莫名地发紧,伸手解开了一颗衣领扣子,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苏珊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出事了,我就去了你家帮忙开门,来医院的中途出了车祸,没能送你过来,这不,刚在交警队处理完,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特意给林珍表明一下,自己来是有正当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