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晚！”时其烦躁地打断她，被她搞得头大。

时其把林珍房里的床垫挪到他卧室的地板上，又让林珍把她的被褥铺在上面睡，自己则睡到床上。

本不愿管别人的闲事，能让她在他房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女人真麻烦，怎么会遇到她的呢？自从两人桥上分开，他以为再不会碰到她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

时其头靠着枕头一阵郁闷，不但遇到，她还吃他的喝他的，不然就要死要活，搞得他好像该她的一样。

刚才的事把女孩儿吓得不轻，一熄灯，林珍的眼睛立刻瞪得跟灯泡一般大，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她把身体连同头一起盖住，在被子里瑟瑟缩缩。

“那东西到底是不是鬼呀？”睡不着，林珍就问床上的时其。

“你眼花了，世上根本没有鬼。”时其淡淡地应付她。

林珍听到时其淡定的声音，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可说她昨晚没休息好，疲惫之下产生了幻觉，她太不信，幻觉有这么真实的吗？她甚至看清了对方的长像。

时其平躺的身体轻轻侧过来对着床下，看不到女孩儿，只有被子团成的一个棉被球，时不时地在抖。

轻叹一声，想安慰一下被子里的女孩儿，缓缓伸出手，在半空中蓦然停住，蜷起五指又收了回去。

起身拉开卧室灯，低头凝视地上的棉被球。

林珍从被子缝隙处看到有光，知道时其开灯了，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棉被球停止了抖，林珍睡着了，时其重新拉关了灯睡觉。

——

忙碌中度过了一天，林珍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刘姨进来看到林珍又睡着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没有叫醒林珍，一个人整理起清洁工具。

刘姨忽然闻到一股馊味，职业的原因，让她寻着味道找起来，把抹布挨个拿起来闻了个遍，又把拖把挨个过了一遍，最后注意力集中到林珍挂到尼龙绳的工作服上。

刘姨抽下林珍的工作服，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立刻皱起鼻子，“这孩子，衣服多长时间没洗了？”

整理完休息室，刘姨给林珍拿了一套新工装放到她的更衣柜里，附身轻轻晃醒林珍，“到点了林珍，下班吧。”

“哦……”林珍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

“你这两天怎么总没精神，没休息好？”刘姨疑惑地问。

林珍迷迷糊糊地摇头，背上自己的包无精打采地往门口走。

刘姨又叫住她，“林珍呐，后天就是除夕了，到我家里来一起过吧？”

“过年都是家里人吃饭，我一个外人去是不是不太好啊？”林珍转身，有些不好意思

“我老伴去逝了，儿女都在外地，你过来吧，就当陪我了。苏珊我也告诉她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包饺子吃。”刘姨眼睛里满是慈爱，一个月相处下来，她已经把这个善良朴实的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小孩。

“好的。”林珍睡意朦胧地答应。

——

林珍神情落寞地盯着驾驶室外快速奔跑的路面，为给刘姨买什么礼物而发愁。

她想给刘姨买件衣服，可兜里那点钱实在拿不出手，偷眼瞄了一下苏珊，上次为了给时其买药，已经跟她借过钱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跟她开口。

“你哥哥怎么样了？”苏珊以为林珍在为时其在担心。

“好多了……苏珊，工资可不可以提前预支呀？”

苏珊一扬眉，“你要用钱？”

林珍半垂眼帘，“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刘阿姨家啊。”

苏珊随即把车停在了道边，一双纤细白净的手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交给她，“拿着。”

“我都借过你的钱了，这多不少意思啊。”林珍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要。

“公司没有预支工资这一说，先拿着吧，这是我借你的，又不是给你的，开了工资再一起还我嘛。”苏珊把钱硬塞到林珍手里，“我们现在去看看怎么样？后天就是除夕了，我也给刘姨准备点礼物。”

苏珊的话正合林珍的意，两人一拍即合，于是调转车头去了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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