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之澄这才乖乖接过那帕子,认真擦起小脸来。
阿九就着昏黄微醺的烛火,这才发现,原来顾之澄脸上的黑,竟全是涂上去的......
只消这帕子轻轻一擦,就露出原本细腻如羊脂美玉般的白皙肌肤来。
“......”阿九眸光微凝,望着顾之澄仍不自知地擦完小脸,将帕子往镀金铜盆里一扔,又望着他傻乎乎笑眯眯着,衬着雪肌玉肤,愈发显得杏眸潋滟,仿佛是蕴着今夜的星辰一般,明丽耀眼。
阿九顿了顿,脸颊处突然飞起两片可疑的红云,慌忙后退几步,与顾之澄保持着遥远的距离,沉冽的嗓音也多了几丝颤抖,“你......你是姑娘家?”
顾之澄此时醉酒糊涂,装不来少年明朗的音色,开口的音色轻软又糯糯的,似乎能化成水一般,“我......阿九哥哥,我不愿意骗你......”
所以,她不撒谎,也不承认。
阿九眸色变得深幽,素来冷硬如霜的俊脸上也开了一丝裂缝似的,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之澄一眼,道:“主子他......似乎已经起疑......”
......难怪那日,要那般问他。
顾之澄笑得眸色动人,她自然是知晓的,“阿九哥哥,所以你不会告诉他的,是不是?”
只要没人告诉陆寒,再加上谭贵人有喜的事情,顾之澄倒觉得陆寒的疑心十成十能消去。
阿九薄唇抿成一条线,眸色幽幽沉沉,比这夜色还要暗。
“阿九哥哥?”顾之澄见他不作声,眯着眸子往前跨了一步。
见她往前踏步,阿九连忙后退,始终与顾之澄保持着遥遥的距离。
以前以为他们同为男子,所以亲密接触一些,倒无妨。
可如今......阿九就连靠近一些都不敢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以后传出去,他的名声无所谓,可姑娘家的名声却重要的很。
“阿九哥哥,若是......若是他知道了,我会死得很惨的。”顾之澄见阿九久久不回应,醉了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低低的呜咽。
阿九心头一震,立刻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嗯......!这天底下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阿九哥哥了。”顾之澄安了心,眸子弯弯似月牙,比今夜的月色星辰都要动人不少。
阿九脸颊两边的红晕更深,总觉得这殿内似乎待着有些烫脚,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他匆匆道:“你......你喝醉了,快歇息吧。”
说完,便不等顾之澄反应,逃也似的离开了。
殿外宫人们歇息的下房庭院里,十三正与几位宫女们吃着几碟小菜小酒,一块守岁。
她正微抿着唇,听着宫人们说些宫里的小道消息,眸光不经意掠过琉璃瓦上一处快得几乎让人是以为眼花的黑影,微微一滞。
再仔细看去,那檐上只有皑皑白雪,映着今晚的明月清风,寂寥又空旷。
十三唇角抿得更深了一些,眸中若有所思,呷了一口清酒。
......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因着陆寒一直称病,也没进宫,所以顾之澄新年一直都没见到过他。
顾之澄便想了个法子,出宫去看看他。
正好也可以打着去看陆寒的由头,去外头看看花灯。
上元节的花灯,是她最喜欢的。
当然,太后起先是不同意的。
外头人多眼杂,她不想顾之澄出任何危险。
但顾之澄与她说了利弊,想到陆寒日日不进宫,也不知道在暗地里使什么坏,太后也确实有些不放心。
到了最后,太后也就同意了。
上元节街上人多,顾之澄不愿太高调,所以并不打算御驾出行,只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戴了顶天鹤绒烟墩帽,披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便如翩翩贵公子一般,内敛奢华。
这次出去看花灯,顾之澄还特意叫上了阿桐,因知道阿桐虽在宫外长大,却一直为生计奔波,从未正儿八经去赏过花灯。
阿桐穿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脚步轻快,仿佛也存了恨不得立刻飞到宫外的心思一般。
进宫后,在顾之澄的照拂下,阿桐的性子也越发的活泼了......
除了跟在后头保护的两个侍卫之外,顾之澄还带了一个人出宫。
那就是......珊瑚。
顾之澄的说法是翡翠年纪大了,出宫也不方便,不如带上珊瑚,瞧着她年龄恰好合适,跟在富家贵公子身边做个贴身丫鬟,是最恰当不过的。
自然无人敢质疑,阿桐也只是新鲜的瞧了珊瑚几眼,觉得她生得比大多数宫女都要好看一些,难怪顾之澄会挑上。
......顾之澄就这样领着阿桐和珊瑚一块出了宫。
坐在锦绣辉煌的马车内,泠泠的熏香沁人心脾,厚重的珍珠帘子似乎能将外头的寒意完全隔绝着,只有一片融融的暖意。
珊瑚只是侍女,自然不能上马车,只能跟在外头走着,冻得双颊通红,纤长的睫毛也卷了些薄薄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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