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轻泽缓步来到他面前,垂眼看他:你们企图刺杀我的阴谋已经败露,人赃俱获,你还要狡辩吗?
方宇死死咬着牙,刀一样的眼光自下而上朝他剜去,只见对方双手腕上还戴着那副禁魔手环!
方宇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辩解的话都是于事无补,唯有真正除掉沈轻泽,才有一线转圜的希望!
他背后还站着方家,还有那么多暗中支持的贵族!
绝境之中谋求生机的方宇,突然爆发出了一辈子都不曾有的勇气,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了左右卫兵,随手抽出其中一人腰间佩剑,向着近在咫尺的沈轻泽刺过去
恍惚中,方宇似乎听见啧一声,饱含着遗憾和怜悯。
抗拒光环。
然后,他飞了
砰的一声,方宇成大字型仰躺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摔得快散了架,他晕七八素勉强支起上身,不可置信地瞪着沈轻泽,整个人几乎崩溃:
你你怎么还有力量?!
你是说这个吗?一道低沉慵懒的声线适时响起。
方宇艰难地扭头,却见颜醉施施然从怀里取出一副暗金手环,跟沈轻泽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被骗了!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方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歇斯底里地朝颜醉大喊:你疯了吗?沈轻泽的威望已经更甚于你这个城主了,你居然还要维护他?
他根本不是贵族,怎么会与我们一条心?我们方家,还有贵族们才是真正站在你这边的啊!
你等着瞧吧颜醉!早晚,你会为今天愚蠢的选择后悔的!
方宇不顾一切将城主和主祭二人之间的裂痕,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贵宾席上,蒂亚和雪莱等宾客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渊流城此举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在抓捕叛乱分子。
方宇最后的实话,让蒂亚和雪莱二人眼前一亮,颜醉和沈轻泽的矛盾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各城的使者们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窃喜心态,原来强势如渊流城也是有弱点的,而且这个弱点还相当致命。
台下的民众已经开始混乱了,嗡嗡的议论声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
颜醉脸色微沉,没有第一时间堵住方宇的嘴,实在失策,刚才就应该直接将人拖走或者一剑杀了!
按颜醉的内心,他早就想公开与沈轻泽的恋人关系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他的人!
但他二人既领导渊流城,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若沈轻泽顾忌名望,暂时不愿意公开,颜醉也能忍耐下去,继续做一对地下情人。
颜醉抿了抿嘴,隐晦地瞄向沈轻泽,没想到正好撞上对方望过来的视线。
沈轻泽的眼神沉着,包容,甚至隐隐带着某种鼓励。
颜醉心头猛地一跳,不可抑制地提起一点隐秘的窃喜和期待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等颜醉有所动作,沈轻泽却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腰际,手臂沉稳,有力,圈入怀里的动作不容置喙,独断专行。
颜醉瞠大的瞳孔中,沈轻泽的面容一点点放大
一个纯净到极点的吻,羽毛般轻轻落在他眉心。
夜幕笼罩下的广场,瞬间陷入一派死寂,鸦雀无声!
台上台下,从贵族到平民,从叛徒到士兵,在场所有人仿佛全身被石膏覆盖,僵硬成雕刻,除了目瞪口呆,寻不到别的表情。
第104章惊爆眼球
清冷的月,温柔地注视着大地,对地上一切的生灵一视同仁。
北地大峡谷。
秋日时节,这里已然开始刮起了北风,风霜如刀,凛冽又严酷,在荒野,在树梢,在每一只兽人裸露的皮肤上,肆意呼啸。
树林的边缘,枯萎的落叶堆积了厚厚一层,草原曾经疯长的青草,染上一片一片的黄。
林中烧出了大片空旷的田地,稀稀疏疏种了些矮小的麦子,这里土壤贫瘠,并不适合种地,收成很差,只有人族奴隶在野草丛生的田里忙活。
这片林子一路延伸到一座矮山上,山脚一泊水泡子,是附近唯一一处水源。
大峡谷水源稀缺,每一处都是众部落争抢的对象,部族之间经常为水源杀得你死我活,这处反而异常宁静,只有零星戴着脚铐的兽人,正用皮囊取水。
鸠雉曾是鸠部落数一数二的强大战士,曾在劫掠渊流城的行动中,杀死了大量人族士兵,因而受到鸠部落祭巫的赞赏。
可惜好景不长,冬日的兽潮中,鸠部落的祭巫死在了颜醉手里,鸠部落被杀得大败,残兵逃回大峡谷,被一旁虎视眈眈的螣蛇部落吞并了。
鸠雉也成了螣蛇部落的奴隶,戴上了脚铐,连妻儿都被强制分开,成了螣蛇部落高阶战士的玩物,过去的风光不在。
鸠雉却并不憎恨螣蛇部落,在他眼里,弱肉强食是大峡谷亘古不变的规则,谁让他们是失败者呢,战败,就要有被奴役的觉悟。
因此,为获得胜利,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鸠雉憎恨的是人族,尤其憎恨渊流城的人族,明明曾经是鸠部落随意欺负的对象,是肆意掳掠人口奴隶,收割粮食的后花园。
谁料才不过半年时间,实力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可恨的是,鸠部落唯一的祭巫死在渊流城,若非如此,鸠部落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螣蛇部落吞并?
人族明明是曙光大陆最孱弱的种族,却占着最富饶的领土,兽人族的力量如此强大,却偏偏龟缩一隅,何其不公!
若是兽人族能够联合起来,翻越大峡谷,向人族世界发起进攻,彻底占据人族的领土,又何须挤在这片鸟不拉屎的角落,相互之间为一片水源都能争得死去活来?
鸠雉越想越愤怒,忍不住把手里的水囊狠狠砸向水面。
啪!粗糙的毛鞭抽过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痛,疼得他全身冒冷汗。
混账东西!居然敢乱扔水囊!快去捞回来,否则你今晚别想吃饭!
螣蛇兽人的监工高高直立着上半身,腹部以下是水桶粗的蛇身,漆黑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质感的寒光。
鸠雉强忍着疼痛,趴在冰凉的水面捞水囊,装满水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夜风一吹,刺骨的冷。
他提着水囊,低头走入山腹纵横交错的洞窟里,那是螣蛇一族的老巢。
螣蛇部落高阶战士聚集在石窟最底部,他步入洞窟最高处的石屋里,将水倒入锅中,火舌舔舐着一只生锈的铁锅,淡淡的香味从肉汤里飘出来。
鸠雉不敢垂涎,他退到火堆热度范围以外,安静地蹲坐在地上,姿势如同一条忠犬。
围坐在篝火前的,是螣蛇部落最尊贵的人物,族长、少族长、祭巫以及一个人族巫术师。
又是人族!
那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金色的卷翘短发,面容极为年轻,但眼神却沧桑得如同青苔覆盖的岩石。
螣蛇部落的族长坐在巫术师的对面,双手捧着一晚腥臭的暗红色汤汁,大口大口往嘴里灌,转眼功夫,汤汁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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