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基建王座 紫舞玥鸢 2396 字 2023-09-07

管家点点头,正要躬身退出去,忽而又被对方叫住。

开个侧门。

管家一僵,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一下,试探着问:侧门?那毕竟是主祭大人,连正门都不开,会不会

一旁的小贵族们也忍不住小声劝道:您这样驳主祭的脸面,万一惹得他恼羞成怒,真的命令那些护卫冲进来,怎么办?闹大了,不好收场

哼。博亚子爵将酒杯重重搁在桌面上,沉重的一声响,敲得几人心头一凛。

冲进来?他以什么名目冲进来?他若是那样做,就是强闯民宅,难道我养的侍卫都是吃素的?若起冲突,我是自卫,传出去,损害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声望。

博亚子爵想了想,又谨慎地叮嘱管家一句:对外,就说大门这几天在修缮,开不了,委屈主祭大人从侧门进来吧。

小贵族们也不吭声了,只赔着笑脸阿谀:子爵大人说得对,咱们又不是将他拒之门外,今天过后,整个渊流城都要知道,主祭大人想拜见您,只能老老实实走侧门。

不知被哪个字眼取悦了,博亚子爵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前倾的上身重新倒进椅背,挥了挥手让管家去传话,另一手复又端起酒杯,让女仆为自己斟满。

※※※

子爵府邸大门外。

金大还在气势汹汹地叫门,那扇可怜的雕花木门浑身颤动,饱受他的摧残,不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过了半晌,金大的手都快拍酸了,侧面一道矮小的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强作镇定的小老头,正是子爵府的管家。

小老头朝着马车的方向深深弯下腰:很抱歉,让主祭大人久等了。子爵大人就在屋内,请您随我来。

金大翻个白眼,揉着酸痛的手腕:那还不快开门。

管家尴尬地在原地踟躇片刻,张开嘴,啃啃巴巴:呃,这个大门,最近几天在修缮中,没法打开,主祭大人这边请

金大顺着他的目光探身看向那扇侧门,仿佛已经很久没打开过,又旧又矮,窄到仅容一人通过,敞开时甚至能看见些许剥落的漆。

金大当场黑了脸,指着管家的鼻子,声如洪钟:什么玩意?你居然敢叫我们主祭大人走这侧门?这是人走的吗?比狗洞都好不到哪里去!

管家微微偏过脑袋,躲开对方喷出来的口水,一溜小碎步跑到马车下,破有些心虚地埋着脑袋:主祭大人,真的是不凑巧,您看

马车漆金的车门由内而外打开,管家垂下的视线里多了一片素白的衣摆,他略略抬头,沈轻泽那张沉肃冷峻的脸孔映入眼帘。

被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瞳俯视,管家背后虚得直冒汗,沈轻泽不发话,他动也不敢动,只能低垂着头钻研脚下地砖的纹路。

良久,那片衣摆缓缓曳地而去,管家暗自长舒口气,立刻扭头跟上,准备在前方引路。

谁知,沈轻泽却目不斜视地径自往紧闭的大门而去。

管家有点慌:主祭大人,那边走不了

沈轻泽的脚步在雕花大门前停下,一手端在腰间,垂落的袖袍宽大飘逸,鸭鸭毛茸茸的脑袋从中探出头来,爬到他臂弯里。

沈轻泽轻抚着鸭鸭脑袋上的软毛,微微偏头:门坏了?

管家点头入啄米:绝不是子爵大人故意怠慢您,门正在修缮,真的开不了!

沈轻泽慢条斯理将鸭鸭放至肩头,颔首表示理解:没关系。

管家喜上眉梢,正想赞美主祭大人的宽宏大量气度不凡

但见沈轻泽空出两只手按到门上,往前平平一推

也不知他斯斯文文的皮囊下哪儿来的巨力,轰隆一声,两扇硕大的雕花木门,直接从门框上掉了下来!

两扇门板,一左一右呈八字形朝内侧洞开,震起大片灰尘,在阳光下涌动。

沈轻泽轻拂去肩头沾染的尘埃,对呆若木鸡的管家点点头:看来确实坏了。

众人:

他也不去管管家又青又白的脸色,对金大吩咐道:给他把门板装回去,免得博亚子爵还误以为是我给弄坏的呢,多不好。

远远围观的群众零星传来些许闷笑的声音,管家气得抖如筛糠,张了张嘴又闭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多谢主祭大人

沈轻泽矜持地嗯了一声,领着众人,步履从容迈入子爵府大门,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管家。

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有人匆匆向博亚子爵回报。

沈轻泽来得却比博亚子爵的反应更快。

几个小贵族见大事不妙,想要跑路已经迟了。

沈轻泽一路行来,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主祭光环之下,子爵府的侍卫无一人敢对他拔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随行的护卫迅速占据大厅各个入口。

气氛在双方人马对峙中越来越凝重。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被博亚子爵狠狠瞪了一眼。

他从高背椅上缓缓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主祭大人带着护卫破门而入闯进我家中,是想做什么?我不过是邀请了几个朋友过来聚会,难道犯法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最后几乎是声色俱厉:如果你要仗着主祭的身份欺压我等功勋之后,我现在就去找城主大人评评理!

沈轻泽淡淡看着他,须臾报以平静地一笑,他很少笑,往往这种时候,若不是开怀,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他向跟在身后、试图把自己肥胖的身体缩起来的洛辛摆摆手,金大机灵地拖来一把高背椅,让他坐下。

沈轻泽双手交叉搭在叠起的膝头,坐姿随意,嘴里低沉沉地吐出见到子爵后的第一个音节:念。

洛辛在心里哀叹一声,老老实实展开一卷羊皮纸,清了清嗓子:

博亚子爵,名下田产六十余公顷,按五成赋税,扣去部分可减税的功勋田以外,累计多年至今,一共拖欠粮税360余万斤,折算成市价

等等!洛辛每念一句,博亚子爵的脸就绿一层。

起初他以为沈轻泽如此劳师动众,是因工匠的事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居然伙同洛辛一道来查他的税!

博亚子爵对此毫无准备,或者说,所有城里的旧贵族都不会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冒着与全城贵族为敌的风险,明目张胆上门逼税!

他一下被360万斤粮这个可怕的数目砸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怒极反笑:洛辛主官,你疯了吗?我哪里来这么多粮?

洛辛叹口气:累计累计,自从您的祖父封爵至今,您家年年以各种名目拖欠粮税,还有一些企图诡寄到您名下逃税的民田,到如今,不就滚雪球了吗?

博亚子爵哈的一声,几乎气疯了,嘴角却咧得大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笑:

主祭大人新上任,不懂田粮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你这个财税官当了这么多年,现在跑来我这里说些不着四六的废话!我是功勋之后!我的祖父为渊流城立下汗马功劳!减免粮税本来就是我家应得的奖赏!

洛辛无奈地瞥一眼沈轻泽,双手一摊:您只继承了子爵爵位,按规矩,只有减没有免,更何况,我已经把应减去的税额,免除掉了。

博亚子爵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像是爬满了青苔的陈年老石。

gu903();其余几个小贵族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若要查税,他们哪家没有钻过空子?这不是要人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