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段爱情 第22节(1 / 2)

第二十二章

北城区是b市最前卫、先锋的地域,zeus当然也与这一地区秉持一样的风格。

挑高的巨大空间,内部设计成废弃工厂的灰色粗冽风格,水泥地上粗野地用油漆粉刷上涂鸦,居中摆放着的绿皮火车头是zeus的招牌,据说是老板高价从最早一批报废的火车那儿收来,重新改装之后蒸汽机虽然保持了外形,但却是用来打干冰的。

今晚的zeus是比较特别的泡沫之夜,还请了外来的电音乐队,所以才八点多就已经很热闹了。

乐队没上场前,是zeus的驻场吉他手在台上吉他独奏,迷幻孤寂的电吉他音如同水银一样倾泻进场内。

付小羽在吧台点了两杯加冰麦卡伦,递给韩江阙前,自己就先碰了一下杯,他有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敬你,麦卡伦先生。”

韩江阙接过去一饮而尽,认真地道:“付小羽,生日快乐。”

即使在alpha之中,攻击性极强的酒系信息素也非常少见,所以也最受omega的欢迎。

等级高的酒系alpha因为味道很分明,很容易就可以被不同的酒代称。因此私底下,有就有很多类似“今天开了一瓶路易十三”这种略带点两性意味的玩笑话。

韩江阙的信息素很明显是醇厚的威士忌派系,因此付小羽称韩江阙是“麦卡伦先生”也是很贴切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突然响起来的震耳欲聋的电音,整个pub的灯光一下子变成了神秘跳动的绿色光芒。

付小羽眯着眼笑了一下,拿着自己还没喝完的那杯酒进了舞池。

他身材修长,人头攒动间,一身粉红色衬衫的他也依旧很显眼,一只手高举着玻璃酒杯,随着节奏闭着眼摇摆了起来。

韩江阙没马上过去,而是坐在吧台边叫了一杯冰水独自慢慢地喝了一会儿。

韩江阙更喜欢人少、激烈的运动,所以他喜欢打拳击、喜欢篮球,不喜欢吵闹的人群。

但是付小羽不一样,他是那种时刻深知自己四射魅力的omega,因此在人群中反而更如鱼得水。

现在想想,他这些年来虽然变了很多,但最终能够亲近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点——聪明,强大,主动。

但是文珂又是不同的。

文珂是温柔的,像是夏日里的雨汽和阳光,把他厚实又绵密地罩住。

高一文珂挨打之后,他变了,变得越来越不爱打架,也渐渐不再那么愤怒,他开始学会了像植物一样顽强地生长。

他从来没有和文珂说过,他有多么向往那个曾经被文珂勾勒出来的人生蓝图——

离开他的原生家庭,和文珂一起考到大都市上大学,然后展开崭新的篇章。

认识文珂前,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希望,也没有意义可言;认识文珂之后,那些少年时代的孤独和脆弱才从此有了平实的归宿。

可文珂最终还是抛弃了他。

预考之后,北方小城下了好几天连绵的大雨,雨后晴天,天气几乎热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窗外树上的蝉叫个没完,韩江阙红着眼睛搭了梯子用粘杆把它们都粘了下来。

都是新蝉,脱壳脱到最后关头,用尽了全力从蝉衣中钻出来,它们扇动着新生单薄的蝉衣,脆弱得有些可怜。

十六岁的他抓住了一百只蝉,以为那样就抓得住那年的盛夏。

可实际上他抓不住夏天,也抓不住文珂。

韩江阙看着热闹嘈杂的舞池,眼神却渐渐落寞了下来——

再次被拒绝真的很伤心,也很害怕。

他是一个远远没有外表那么强大的alpha,哪怕十年过去了,他都不敢回忆刚刚被抛弃、被文珂切断所有联系的那一年,他究竟是怎么挣扎着活过来的。

韩江阙的眼睛漆黑得像黑夜,越忧愁就好像越迷人。

好几个omega在他身边转悠了一会儿,见他神情冷淡,才纷纷不甘心地离开了。

韩江阙终于抬起头,看着舞池中的付小羽对他挥了挥手。

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韩江阙渐渐也学会了妥协,所以付小羽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pub,他也偶尔会陪一会儿,这次是付小羽生日,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他掩藏住自己的情绪,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留在吧台边的位子上,然后也走进了舞池里。

……

做出决定之后的文珂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在高速旋转。

他先是冲进洗手间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匆忙跑出来吹头发。

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没有这样雀跃又紧张的心情。

仔细地打理一遍自己,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时,不由又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想法——

和俊美逼人的韩江阙相比,他的长相看起来实在就普通多了。

眉毛细长,眼角圆钝,所以看起来格外温吞。只有那一点浅红色泪痣称得上脸上值得一提的亮色。

韩江阙真的会想要亲吻他吗?

文珂回想着之前在酒店那一次,韩江阙凑上来似乎想要吻他的嘴唇,却最终只是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那时候他心情灰暗苦闷到了极点,于是也不敢多想,可是原来那一瞬间的悸动其实已经印在了心里,这时再想起来,心跳加快的速度几乎让人脸红。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文珂挑了一会儿衣服,最终决定还是穿得简单平常一点,以免显得太古怪。

他一边对着镜子最后审视自己,一边问许嘉乐:“看起来行吗?你觉得,我去买点东西,请韩江阙来家里吃火锅可以吗?等会儿一边吃一边和他说,会不会显得自然一点?”

gu903();许嘉乐靠在门边,正拿着一罐酸奶吃,听到文珂这一连串发问,甚至懒得一一回答,只是眯着眼睛问道:“要我回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