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是贤太妃无意中发现了这种事,要不然现在她也不敢拿出这事做人情用。
这辈子他把齐君佑连招呼都没跟任何人打就派出京,这么些天贤太妃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
她心里害怕齐君佑出事,所以借由这些事向太后示弱讨好太后是一,打探齐君佑的消息为二,第三还用此间接表明平王一脉已经臣服新皇的意思。
可谓是一箭三雕的美事。
尤其是最后这个,正是当初齐君慕想要的,哪怕暂时是假的,他也会在面上感激贤太妃一番。
只可惜,现在的齐君慕谁也不会感激,尤其是对着想要算计他的人。
这时,温婉开口,她语气坚定道:此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管理后宫无方,母后千万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她只说这事是她作为皇后失职,绝口不提齐君慕让她闭门思过的事。给足了太后面子,也维护了皇帝的面子。
只是话是这么说,她们心里都明白,她闭门思过太后也是知道的,如今太后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温婉身上,看上去有些太过刻意针对温婉了。
若是以前的齐君慕定然会欣喜温婉在处处为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为难,此刻,他只觉得好笑。温婉这么做有意思吗,她想做什么?
委屈求全,还是舍不得身为皇后的这一身荣华富贵?
母后,皇后身体虚弱,又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过六宫事宜。这事既然出来了,孩儿想着还是要母后亲自出面才好。心里念叨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齐君慕悠悠说道。
他这话相当于直接剥夺了皇后处理六宫事宜的权利。
贤太妃讶然的挑了挑秀气的眉峰,她的眼睛在太后和皇后身上来回巡视了一圈,在想到什么后,她很快就收敛起眸中神色。
太后本来做好准备迎接皇帝对温婉的袒护,听了皇帝这么一番话,她也愣了一下。
随后觉得,齐君慕不想让温婉处理这事,怕是因为事情太过腌臜之故。
而地上跪着的温婉低着头没有说话,谁也没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齐君慕说完这话把目光放到贤太妃身上,他慢声询问道:太妃今日前来母后这里可是想要知道二哥的消息?
这是自然的,贤太妃心里想,可她没想到齐君慕会直接开口说出来,一时间她没回上话。
她勉强笑道:平王在替皇上办事,他人平安就好,我知不知道他的消息也无所谓的。
齐君慕笑了,脸上笑容很深,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道:二哥临行前说太妃一心向佛,对宫外消息一点都不关注,现在看来,太妃知道的很清楚。这二哥平不平安朕都说不准,太妃却能这么肯定,可见消息灵通的很。
皇帝这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人很不习惯,太后弄不懂他想做什么,只是在贤太妃面前并未出声。
皇上这话贤太妃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齐君慕抬手打断她要说的话:朕的意思是二哥他能不能平安归京,要看他的差事办的如何。这青州的事解决的顺利,那他人肯定平安,要是青州的事解决的不好,那不好意思了,他肯定是平安不了的。
朕与二哥手足情深,也知道惩罚了二哥容易落人口舌,可朕也是大齐的皇上,行得正坐的端,并不畏惧被人议论。父皇在世时,身边只有一个兄弟,这皇位不也坐地稳稳当当的。
言下之意,青州出事,齐君佑就留在那里别回来了。
贤太妃身体一晃,脸色大变,齐君慕朝她悠悠一笑,表情和善的很。
他那话是威胁,可他就是想给贤太妃一个教训,为她隐瞒的事,也为她想要算计自己的心思。
任何不让自己舒心的人和事,都要比他更不舒心才是。
皇上。太后没想到本来是处理那些不堪入目书籍和后宫污秽之事,怎么话头就扯到平王生死上。
而且皇帝这话简直是越说越乱,甚至有点想往胡言乱语那方面跑了。
她也看不惯贤太妃,也十分不喜欢齐君佑,可是不管如何,皇帝心里就算想立刻杀了齐君佑,也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万一齐君佑是真心对皇位没什么想法了,齐君慕这么一说,人家的心还不提的高高的。
这活在世上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想死的。为了活着,对上这样的皇帝,齐君佑也得生出二心来。
于是太后沉声开口:贤太妃,平王出京办事,是皇上重视手足,也是皇帝信任他。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的,皇上派了宫中禁卫亲跟随,自然是想要好生护着平王的,贤太妃也不要太过担忧了。等平王立了大功回京,皇上肯定有奖赏的。
皇帝威胁完贤太妃,太后忙给她一个枣。
他们母子二人在这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这场戏唱的是最完美不过。
只可惜,这场戏齐君慕根本不愿意配合,贤太妃想看他的笑话,那她就要先成为笑话。
皇帝朝太后徐徐看过去淡声道:母后,朕的意思是,朕虽然比不上父皇英明,但父皇能做到的事,朕也能做到。正所谓,君无戏言,想必贤太妃和二哥心里也明白。
太后:
她眼神怪异的瞅着皇帝,只觉得他陌生的很。
太后心想莫不是齐君慕前几日起的热还没彻底退下,以至于脑子都有些不好使。
第24章
太后沉默无语期间,贤太妃也被这一番话刺激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细细观察了一下齐君慕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
贤太妃第一次感觉有些心慌,她自认为了解齐君慕,现在却突然发现,她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坐上皇位的齐君慕。
一时间,她很为齐君佑感到担心。也许皇帝把齐君慕佑出去就没安好心,皇帝就等着齐君佑办事不利,而后顺理成章的把人杀。
这样皇帝不但能落下个好名声,还能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又或者是皇帝根本就打算直接弄死齐君佑,反正平王如今人在外面,被人误伤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候皇帝把罪责随便推给别人就是了。
这种事是不能做联想的,越联想心里越是怕。
最后在齐君慕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贤太妃尽量稳住心神,她神色看起来格外的谦卑温和:皇上说的是,平王虽是皇上的兄长,但他更是一个臣子,定然会为皇上分忧的。
那就好,贤太妃这话说的在理儿,朕也希望二哥在青州能一切顺利。齐君慕听罢悠悠一笑的回了句。
他并不在意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会让贤太妃起什么心思,有些事动起来要比静止在那里好的多,有些人只有在一些事情面前,你才能分清他是人还是鬼。
贤太妃暂时服软,齐君慕也懒得在这里多耽搁事件,他便对着太后温声说道:母后,后宫之事您多费心了。
太后叹了口气,眉眼冷凝道:你我是母子,说什么费心不费心。你这后宫也没什么人,现在出了这样腌臜的事,便是为了后宫安宁,我也不会让有这等狼子野心之人得逞。
齐君慕低眉脸上略带几分恭敬道:有劳母后了。
然后他便以前朝有事需要处理离开了仁寿宫,至始至终也没有同温婉说上一句话。阮吉庆一脸尴尬无措的拿着手里的图册,又不敢随意乱放。
随后把手里的东西胡乱揣在怀里,说了句奴才这就把东西销毁掉,而后脸若火烧一路小跑的跟在齐君慕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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