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会推理了?”
“那可不。”靳燃一挑眉梢,欺近了冲他笑,“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喜欢我的证据,听不听?”
“不听。”
“不听我也说。”靳燃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缓缓道:“你并不排斥omega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个身份给你带来诸多不便,性别在你眼里根本不是问题,所以你连没分化的宋思深都留下来了。”
裴行遇一怔,“你看出来了?”
“我是你老公,连你这点儿心思都看不出来还配当你男人吗?”
裴行遇轻叹了口气:“宋思深是个可造之材,如果因为性别埋没实在可惜,不过将他留在紫微垣确实是个隐患,紫微垣毕竟不止我一个人。”
靳燃点了下头,没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又道:“你虽然并不喜欢我,但你却不会因此对我有偏见,其实你大可以将我囚禁在紫微垣等你把所有事情办完再放我出来,但你却连紫微垣的生死都交到我手上。”
裴行遇听得一头雾水,“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你觉得不对那你来说?”
裴行遇刚想开口,才发现他是故意扯远了的,差点跳进他挖的坑里,便又闭口不言。
“说正经的,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要在心里想一想,好不好?”靳燃没等裴行遇回应,便自顾道:“你会允许步虞、孟如钱、或者是林开岁亲你吗?”
裴行遇皱眉。
“他们如果有易感期,你会给他们信息素安抚他们吗?”
“如果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将你压在操作台上亲你,还说要疼你弄你让你哭的浑话,你能容忍吗?”
靳燃握住他手腕搁在操作台上,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让你无暇去想感情的事,所以你一时无法确定心意,让我替你分担,你抽出一点空闲来喜欢我,好不好?”
裴行遇垂下眼帘,“你跟着我会有危险,以后像这样的事还会更多,你好好上舰来,我不能让你出事。”
靳燃说:“你看,以前我问你这样的话你都会厉声斥我胡言乱语,让我滚出去,现在你却只是觉得我跟着你会有危险,所以不许我靠近。你不是讨厌才拒绝,你恰恰是喜欢才不忍我受到伤害,对不对?”
裴行遇闭眼深吸了口气。
靳燃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不跟着你,但是你要是出事了、死了,我管他是谁一定杀了他给你赔命,然后我再去陪你,做你的陪葬品。”
裴行遇让他这个百无禁忌地话吓了一跳,“你有没有忌讳!”
“手伸出来。”
裴行遇伸出手递给他,“干什么?”
靳燃像是演习结束那天,虚虚地在他掌心里拍了一下,“疯狗只有拴在身边才安全,牵引绳给你了。”
靳燃握住他的手带他攥紧,又抬起头看他:“别撒手。”
裴行遇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又听靳燃说:“其实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不允许自己喜欢我,对不对?”
裴行遇别过头,“你比孟如钱话还多。”
靳燃知道他这个意思就是默认了,笑着揽住他的肩膀,从后面靠过去撒娇,“老婆说你喜欢我,我想听,就一句好不好啊?求你了。”
裴行遇被他这个先强硬亲吻、再理智分析现在又软声撒娇弄得没辙,“不好,马上要到跃迁点了小心有人伏击,再胡闹回紫微垣你就真关一辈子别出来了。”
“老婆。”
裴行遇长舒一口气,知道训他不准这么叫也没用,回到紫微垣就老实了便没理他。
“老婆老婆。”
裴行遇忍了忍,将他推开自己去看前方跃迁点的状况了,耳边是他一声又一声烦人至极的“老婆”,实在被他扰的受不了,“干什么!”
“老婆。”
裴行遇侧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干嘛!”
“叫叫你。”
裴行遇实在受不了他,“靳燃,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缠人的,能不能消停一会让我安静安静?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当年我就不该跟靳部长签那个合约。”
靳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烦人吗?没有点可爱吗?没这么缠人还追不着老婆呢,我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要点名弘扬的。”
“别弘扬了,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裴行遇说完要低头,见他要张口立即指了他一下,“不喜欢、不可爱、不准亲,敢说一句话回紫微垣关一周。”
靳燃乖乖闭嘴。
裴行遇叹气,“总算消停了。”
耳边靳燃的呼吸声浅浅的,舱内安静的裴行遇似乎能听见自己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心跳声,靳燃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他不知道。
他这么多年只学会了怎么将人推开、保护别人,却没想过怎样受人保护、接纳别人,靳燃就像是一个完全抵挡不住的火苗,突如其来的闯入教他无法招架。
他连应付靳燃都手忙脚乱,本能地拒绝推开,却唯独没有想过喜欢。
靳燃刚才问他的那些问题,无一例外都是否。
他确实无法接受任何一个人碰他,虽然并不厌恶omega的身份但并不能容忍任何人拿这个来羞辱他,可靳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赤裸裸的情意,却并没有感觉到羞辱。
靳燃说的想要他,是直观的,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裴行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捏过的地方有点红,经他说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这么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