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同,我不觉得冷。
我们在什么地方?不肯对自己使用异能,独自在风雪中前行的中原中也留给两人一个冷酷的背影。这滴血能不能飘快一点?
我们在富士山啊。富江回答,看抱着手臂的毛利兰十分可怜,放出了一个结界将风雪隔绝在外,看在头顶帽子的份上,将中原中也也笼罩了进来。
中原中也回头,斜了富江一眼,我们前几天来的时候,富士山上没有雪。
毛利兰也瞪大了眸子,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以至于让她都忘记了,夏天的富士山积雪早就融化,哪怕山巅会有一点残留,也绝不会有能让人行走困难的积雪。
这里就是富士山。富江牵起嘴角,注视着山下的城市。
中原中也的目光也随着一起往山下看,一股异样的违和感在心头若隐若现。
根据追踪器的定位带人到富士山上寻找木村聪的是中原中也,搜寻工作整整持续了五天,港黑的人几乎要把整座富士山翻过来。中原中也在山上呆了五天,对山下的景象看得多了也就熟悉了,此时山下的城市,透着一股怪异。
突然心中一激灵,太安静了。
没有车流,没有行人,宛如一座死城。
一时间中原中也甚至产生了整个世界就只剩这么三个人的错觉。
终于发现了吗?富江展开手中的蝙蝠扇,这里是能找到木村聪的富士山。富江故意停顿一下,勾勾手指示意中原中也靠过来。
中原中也皱着眉,不情愿的挪近了两步。从小鬼变成女人之后,他就下意识的不想太靠近她,莫名觉得很危险,非常危险,程度是十个混蛋太宰的危险。
这里是妖怪居住的世界,你回不去了。富江用蝙蝠扇半掩着脸轻声恐吓着。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看了富江一眼,突然撤走了他施加在富江身上的异能。
富江并未如他所愿的摔进雪地里,在毛利兰小小的惊呼声里以一个轻盈漂亮的姿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足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雪白的赤足陷进了洁白的雪里,留下一个脚印。
富江缓缓抬头,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中原中也汗毛都竖起来了,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居然感受到了荒霸吐在躁动不安,对眼前的人竟然有一丝畏惧,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兽,低低的嘶吼着。荒霸吐将危险的感觉传达给他,提醒着他远离这个人。
是自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危险警告。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着他,不能靠近,很危险。
本能催促着他后退远离,可多看那双陷进白雪中的赤足,足踝上的红绳鲜艳炫目,他心中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他半步也移动不了。
他的脸上保持着冷酷的表情,无所畏惧的直视富江的目光,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与力量无关,就是莫名的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弱势的位置。他眼中所看到的不是美好诱人的女孩子,而是一团粘稠的黑暗,散发着危险与不祥的气息,有诡异的香气诱惑着靠近,然后会被黑暗吞噬同化。
富江你的脚毛利兰看看富江又看看表情突然奇怪的中原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走吧。
嚓嚓嚓,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酥脆的响声,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中原中也眉心拧起,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红色的异能污浊了的忧伤将踏在雪地里的人包裹,再一次浮了起来,自己一言不发的跟着漂浮的血珠继续往前走,赭色的小辫子在风里一晃一晃的。
中原先生看起来很凶,却意外的是个好人呢,毛利兰一边从口袋里翻出纸巾递给富江擦掉脚上的雪水,一边注视着中原中也的背影偷偷的想。
红色的血珠在一片雪白中异常醒目,行进的路线七弯八拐,将中原中也的耐心一点一点的耗得差不多,回头冷冷的看着悠闲漂浮着的富江。
还有多远?
跟着血珠走。富江淡淡的回答。
走多远?
在这个一片纯白的世界中,极度的安静与单调的色彩,无止境的艰难前行滋生出乏味枯燥,让人想迫不及待的结束这个旅程。
也许很快,也许很远。你看头顶的太阳。富江仰起头,透过风雪注视着天空中冷淡的太阳。
太阳的位置没有变?!毛利兰惊呼。
他们在风雪中行走了很久,天空中太阳的位置也没有变过!
听说过雪女的故事吗?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表情相当迷惑。
毛利兰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说雪女将山里迷路的行人带进幻境里冻死的传说吗?
日本关于雪女有很多不同的传说,最广为流传的就是这一个,迷路的行人在没有雪的深山中被冻结成冰块。
我们现在是在雪女的幻境里吗?
不是幻境,是妖怪生存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短暂的重叠,人类进入了妖怪的世界,迷失了方向,当这个重叠结束后,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在妖怪的世界里,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有时候人会在自己很熟悉的地方突然迷路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就是这个原因。
你是说木村聪误入了妖怪的世界?
他?他可不是误入的。能让惧怕炎热的雪女在大夏天顶着太阳从富士山追到横滨,木村聪,你真行!要知道前段时间天天高温警报,连人都不想出门。
那是港黑的干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不重要的干部。
富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中原中也的意思,木村聪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手党的尊严。你可以去跟妖怪说。
然后带着深意的目光把中原中也仔细的看了一遍。
中原中也被看得快要炸毛,一路上积攒的怒气值快要满格。
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这件事会有一个好结果。毕竟,你长得好看。富江声音平缓,说得理所当然。
中原中也快到顶的怒气值,就像被针扎了的气球,嘭一声炸开之后就消失无踪了,被冻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毛利兰也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恍然大悟,是啊,中原先生长得很好看呢。、
你你们不要说这种无聊的事!他结结巴巴,红着着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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