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点了点头。
到了门前,里面果然还亮着灯火,白池初轻轻敲了两下,闻见一声“进来”才推开了门。
如凌风所说,安王这会确实正闲着。
白日里议事时跟前的几上堆满了帖子,这会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只壶茶一只茶杯,别无其他。
安王也没看书,白池初进来时,他就看着她。
白池初被他这么一瞧,连脚步都变的生疏,硬着头皮走过去,跪坐在他旁边,也没敢去瞧他,轻轻问了声,“王爷饿不饿?”
不饿她就不用开食盒了。
“嗯。”
白池初又才侧身去拿了碟盘出来。
这大晚上的,嬷嬷给她点心时,她还觉得多余,府上伺候他的人那么多,还能饿着他不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关心。
白池初心里嘀咕,面上却没显,蝶盘拿出来,推到了安王跟前。
安王当真就吃上了,吃了一块糕后,又饮了桌上的那杯茶水,白池初瞧见了空杯,便想起了滢姑所说的话,打算去替他添茶。
白池初先往安王跟前挪了挪,挪近了才倾下身,伸手去勾茶壶把儿。
这一倾身,安王低头就能闻到她发丝上的清香。
今日沐浴之后,白池初头上只别了一枝玉簪,不如往日的繁琐华丽,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安王正盯着她那头发丝入神,跟前人儿突地一声娇呼。
指头尖儿被烫到了。
适才王嬷嬷烧开的一壶茶,刚拎过来不久,温度极高,就算是滴出一两滴在指头上,也够让人疼的。
白池初呼出来就已经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娇气,立马将手指头藏进了袖子里,轻声对安王说了句,“王爷,小心烫。”
这一番隐忍,越是知道她之前有多的张扬,就越是能瞧出她的可怜。
安王没答,俯身去抓了她手腕,再拉到跟前来,缓缓地摊开她的手指。
指尖烫红了。
“不会倒茶就别碰。”之前她是什么样的人,安王一清二楚。
白池初僵着身子不敢动。
安王却没松手。
屋子里静地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这般僵持了一会儿,白池初咬了咬唇瓣,头轻轻地往前挨了过去,挨到跟安王的胸膛上时,白池初的心都快跳到嗓门眼上了。
藏青色的锦缎,贴上去如预想的一样,又凉又硬。
“还习惯吗?”
安王欣然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
一天了,这算是他说的第一句关心的话。
白池初的脸轻擦着他的胸膛,点了点头。
安王垂目盯着那根玉簪,看久了,总有一股想去拔取的冲动,最终还是抬起了手,刚碰到簪子时,怀里的人儿颤了颤,之后便也安静了。
一根簪子眼见着要出头了,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王爷,太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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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还未待安王反应,怀里的人儿先被吓的花容失色。
“王爷。”
白池初急急地从安王怀里起身,双手攥住了他腰间的一截锦缎,生怕他将她推出去。
安王抚了抚她的背,轻声说道,“去里面呆会儿。”
白池初听了这话,起身就往里屋钻,拂了珠帘躲进了昨夜歇过的里屋,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白池初刚进屋,外面的门突然就被推开,太子喝的不少。
安王看到太子的模样,免不得想起了前太子。
前太子出事前,也是这般醉醺醺地跑到他这里来闹过一场。
“皇叔。”
太子走到安王身边,准备坐在白池初刚才的位置,屁股还未落下去,安王突然将那底下的那蒲团移开,重新给他拿了一块垫上。
“今日你大婚,不该出来。”安王虽这般说,但语气平和,对太子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旁人就算了,皇叔可别来笑话孤。”太子自嘲地一笑,看到了桌上的一盘点心,正准备去拿,安王手一伸不动声色地移开,回头对上太子狐疑的神色,平静地道,“积食。”
太子一笑,手缩了回去,“孤容易积食的事,也就皇叔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