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于疑惑地扫了她一眼。
连催眠师都问不到的东西,你还能问到?
第17章
何清默不作声地勾了勾嘴角。
她防范催眠师,不一定防范我。
那你们关系还挺好?这么好,怎么连她的过往都不知道呢。林于冷笑一声,调头就走。
何清陡然被刺到了。
关系好不好也不关你的事。她嘀嘀咕咕地转身通过小门去了苏娴所躺的那屋。
盯着苏娴浑身无法自由行动的躺在椅子上,屋内清冷的光打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疲倦,何清沉默地弯腰揉开了她的眉眼,替她将身上的约束带给解开。
已经完了吗?苏娴带着懒懒倦意的声音飘来,何清抬眸就见她正睡眼惺忪地眯着眼眸望向四周。
嗯。何清淡声应道,将约束带都丢到了一边。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苏娴抬起手,揉了揉手腕,绑的有点久了啊,身上都有些僵硬了。
还不行。何清坐到了旁边,扫了一眼外面,没有看到闲杂人员。
难道没问出什么吗?苏娴动作僵了僵,瞥了何清一眼,我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何清烦恼地抓抓头发,靠在椅背上,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没有说出任何关于你梦游后的情况。
要不是知道你梦游,差点就以为你根本没梦游去过现场了。
苏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何清犹豫地勾着自己的手指,开始思考着怎么打开询问的话匣子。
旁边的苏娴舒展着懒腰,将四肢放松了一下后,将椅子挪了挪,往何清这边靠了几分。
有点累了。说着,她往何清肩头靠去。
何清猛地一僵,绷直了身体,肩头靠着一个脑袋,让她一点都不敢动。
很累了吗?昨晚没休息好吗?她低声问道。
嗯根本没睡好,审犯人你应该清楚。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白色的大灯照在脸上,反反覆覆的质问相同的问题,消磨精神,就是使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自己暴露,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苏娴嘟嘟囔囔着,有点抱怨的味道在里面。
何清只好轻声安抚,程序还是得按照原来的走,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只能在这了。
嗯,我知道。苏娴的语气一瞬间轻松了下来,懒懒地靠在何清肩头,双腿交叠在一起,黑色的鞋尖悠闲的轻点着。
何清犹犹豫豫地打开了话题。
关于你梦游去了哪里,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苏娴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觉醒来,被人电话吵醒,开灯一看,双手都是已经凝固的血了。
那你做梦期间,听到有人开门进家,然后在你旁边看你,那个人你有印象吗?
苏娴忽地一默,你怎么哦,应该是催眠询问出来的吧。
我确实做了个梦,梦到有人从门外开门进来到我们家,我起初以为那是你,然后想到它先是敲了门,然后再用钥匙开门,你根本不需要敲门。
然后它到了我旁边,一直盯着我,怎么说呢苏娴的脑袋往何清肩头上蹭了一下,在梦里,我十分的害怕,因为不知道那是谁而害怕,随后,我感觉到那或许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在我上方看着我。
有滴水落到了我脸上,接着我被你电话声吵醒。
何清默了默,你这个听上去,就像是在考虑死者B,那个溺死的那个女人而做的梦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临睡前,想到过她的头颅现在在哪。苏娴的鞋尖又轻悠悠地晃荡了起来。
何清认真地分析了一下苏娴所描述的梦,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娴那边,那你觉得你这个梦境和
话音忽地顿住,因为这人正斜斜地依靠过来,脑袋落在她肩头,身体也是微微倾斜的状态,何清的视线一扫过去,就看见苏娴白色衬衫的v字领口少系了一颗扣子,正正好,那一片白皙的胸口,有一颗十分显眼的黑痣。
原来她胸口有痣啊。
这个想法瞬间冲击掉了刚才要说的话,让何清思维断了线。
怎么了?我的梦?话说到一半,让苏娴不解地抬头,和何清对上了视线。
咳,没什么。何清仓促地转头,就是,那什么,痣不是,你觉得你的梦境和现实你梦游有没有什么对应。
比如梦游时,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所以才会在梦里听到有人进入家门。
苏娴缓缓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听到有人钥匙开门以及水滴什么的,对案件也没什么帮助啊,因为我的一切行程都在监控里可以看到。
那倒是何清默默地勾着自己的指头,思索着怎么和苏娴开口询问过往身世。
我昨晚在案发过后给老爹通过电话了。
哦?何先生吗?
嗯跟他说了你现在的状况。
苏娴沉默地点头,没有回应。
因为警方不清楚你的状况,我也是只知道你的梦游,不知道关于你的更多情况,所以去询问了一下老爹的。何清悄悄地往何清那边瞥去一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何先生说什么了吗?
详细的没有说,只是说你没有在一个正常环境里长大,关于这点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苏娴轻笑了一声,慢慢地直起身子,转头盯着何清,漂亮的桃花眼里散发着柔和的笑意。
你想知道?
何清点头。
知道关于我太多的事,实际还挺麻烦的。
我不介意。
虽然你是不介意,其实我能说的也没有什么。苏娴淡淡地耸肩,因为我的记忆有缺失。
何清顿住,记忆缺失?你以前失忆过吗?
不是全部,只是少许。苏娴抬手揉了揉头,人在痛苦的时候,大脑会保护自己,选择性的遗忘一些对自己而言是伤害的记忆。
我大概就是这样,我的记忆零零散散,关于小时候的,很多都不记得了,只残留少许的片段。苏娴的嘴角微微下弯了几分,更令人伤心的是,我残留的片段,也不是什么好回忆,不像是普通孩子该知道的东西。
何清僵了僵,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询问。
详细的我并不想提,只是可以大概告诉你,我现在一切关于案子的推测思维,全都是来自于我的片段记忆,能把这些留给我,就像是大脑留给我的基础技能,和如何吃饭刷牙一样普通的基础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