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这还是第一次,乔书佑见到池倾变扭成这样但说是变扭也不切确。因为跟以前不一样,乔书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他只是能感觉到池倾在不高兴,甚至是难过。
乔书佑想问池倾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回去后乔书佑先去洗澡了,池倾一直没有回房,一个人坐在客厅。
乔书佑洗完澡不见房间里有池倾,出去看了看看到池倾像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心里不太舒服。
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跟别人出去逛艺术展吃饭而已,结果池倾的反应就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不高兴,现在又是这种样子。
乔书佑没叫他,自己先睡了。
但心里惦记着池倾的状态,乔书佑睡的并不踏实,凌晨两点多醒了过来。
床旁边还是空的。
乔书佑难以置信,披了件外套下去了。
池倾还是跟先前一样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好像没有动过。
没抽烟,没喝酒,客厅甚至都没有亮大灯,只一盏旁边的落地灯,池倾就坐在那里,背影寂寥孤独。
乔书佑走过去问:你不困吗?
池倾的声音低哑:不困。
乔书佑觉得这时的池倾好像整个人都是封闭起来的,冷漠得可怕。他仿佛就将自己困在了一个几寸的范围内,他不会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乔书佑从未见过池倾这样。
他感觉池倾很低落压抑,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觉得,不睡觉肯定不行。
然后乔书佑就过去把池倾按倒了。
沙发很大,可要当双人床还是挤了些池倾没能料到乔书佑会一下子就把自己按倒了:你做什么?
乔书佑拉过毯子盖上,伸手将灯关了:睡觉。
你可以回房间睡。
我就想在这里跟你挤沙发。
你睡不睡?乔书佑贴得池倾很近,你要是不睡,我也不睡了。
池倾没回应,过了很久,乔书佑才听到他好像叹了一口很轻的气。接着,池倾就抱着他转了个位置,乔书佑落在了沙发内侧。
池倾道:省得你再掉下去。
乔书佑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但池倾还记得。
黑暗中看不清池倾的脸,乔书佑听着他说:我睡了。
乔书佑睁着眼: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池倾没声了,似乎是真的准备睡觉。
乔书佑起初还能撑着精神不睡,他认真地想等池倾睡了再睡,可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撑不住了。他白天耗费了太多精力,晚上也没睡多少时间,重新平静躺下来后,越来越困,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而等到一觉睡醒,沙发上竟只剩下自己,池倾已经不见了。
乔书佑感觉眼前还在冒睡眠泡泡,人都是朦朦胧胧的池倾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为什么会一点都没察觉?
乔书佑绕去了餐厅,打开冰箱数了一下鸡蛋,再看了一下垃圾桶。
鸡蛋没少,垃圾桶很干净,池倾没在家里吃早餐就出门了。
乔书佑稍微清醒了些,想起昨晚池倾的那副模样,他还是很在意。
他从来没有见过池倾那样。
昨晚的池倾不是用低落或生气的情绪词汇就能形容的,乔书佑总觉得他是压抑着什么。
现在看,连昨天的外套还挂在沙发另一侧,香烟打火机都放在茶几上没有带走这就是池倾不正常的地方,平日是他是绝对不会乱放东西的。
乔书佑过去将池倾的外套收起来,顺手一抖的时候,却抖出两张纸。
捡起来看,是昨天艺术展的入场券。
一张是底票,一张还完整。
第一反应是池倾果然从下午开始就跟着自己了,再想到的是,他有两张入场券,难道池倾也是一早就准备好要带自己去那里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池倾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藏着做什么?
他收好池倾的外套后去了书房,犹豫片刻,还是拿出了池倾的病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面有医生的联系号码。
池倾的病历很厚,上回看的那本是很多年前的,乔书佑翻了翻,最新的是到去年,相比之前的薄了许多。
他打开来对照了一下医生,是同一个,叫钟叙光,并没有换人。再看手机号码,依旧是同一个。
但也是这么一看,乔书佑才发现昨天原来还是池倾的生日。
每一份病历最上面都是池倾的个人信息,上次乔书佑没有仔细看,这次因为位置跟医生的姓名号码相近,一起看仔细了。
可池倾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明明昨天是他的生日,明明早就准备好了入场券要带自己去看艺术展,偏偏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乔书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要是没发现就算了,但是都发现了,他不可能做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乔书佑呼出一口沉重的气,随后打了钟叙光的电话。
他想知道池倾的具体情况,询问池倾的医生是最直接的,虽然不知道医生会不会告诉他,不过得试试。
钟叙光的电话接通挺快,乔书佑运气好,现在还早,所以钟叙光恰好有空接了:喂?您好?
乔书佑有些紧张:钟医生您好,我是池倾的弟弟,我想,能不能向您询问一下他的近况?
弟弟?
钟叙光听到弟弟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骗子。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池倾还有一个弟弟,但同样的,池倾是他病人的事情是只有他跟池倾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钟叙光第一反应是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泄露出去了,他怕是要被池倾灭口了。
好在冷静想了想后,问道:你是他弟弟?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问题意外,乔书佑大脑空白,随口胡诌:我叫,池早,嗯,早上的早
但是据我所知,池倾并没有弟弟。
一下子就被戳破了,乔书佑不想让医生误会他是没事来寻开心的,连忙道: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