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公主在线追夫 第69节(1 / 2)

他想到此节,有些释然。

有水鸟在湖中央的湿地上扑腾,接着又振翅而飞,木樨乘着画舫慢慢地驶过来,站在船头轻轻问向公主:“……清明还没过,天到底还是凉的,公主上来吧,仔细着凉。”

此话正中公主下怀,她眉眼弯弯,笑的狡黠。

“着凉了最好,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吃药了。”

江微之清浅一笑,摇了摇头,扶着公主上了画舫。

因方才坠楼一事突然,江微之心中挂着事儿,便不能久待,好说歹说,才将公主送回了宫,再去办事不提。

到了第二日的大朝会,御史中丞令彭宗明上书,枢密院枢密使宰相苏茂英之子苏万彻、平栌节度使齐雅厚之子齐鹤鸣,谋害军器监少监郑雄,称此二人将郑雄推入湖中,意图谋杀。

郑雄堕湖,身体受损,一直昏迷不醒,陛下震怒,令人彻查此事,一时间朝中风云诡谲,暗涌流动。

前朝动荡,后宫却也有喜事。

三月十五便是齐贵妃立后之日,这一日三月初九,齐贵妃设宴,邀请内外命妇晚前来宣微吃酒,用的名头则是祝寿。

祝谁的寿,自然是快要登临后位的齐贵妃。

说是祝寿,不过是为了接受大梁这些顶级贵夫人的朝贺罢了。

齐国公府的女眷们沉寂了许久,才终于在三月初九这一日,做了素净的打扮,乘坐了雕花的马车,一路往禁中而去。

曾经的齐国公夫人,如今的一等国夫人周氏肃着一张脸,安静地坐在马车中,陪着的则是大儿媳闽氏、三儿媳程氏。

周氏逢此劫难,原本雍容的样貌一夜之间形容枯槁,尽管这些时日用尽了山珍去补,却已然回不去往昔的神采,她仿佛瘦了两圈,头发花白,瞧上去竟似老妪一般。

闵氏一向话多且密,此时见车上沉闷,便开了话头子。

“……齐贵妃出身不显,未曾想竟有这样的造化。”她有些感慨,“幼时常听人说起先孝贞仁皇后,听闻那是个高洁娴雅的人,温柔可亲,从没有高过声儿训斥过任何一个人,若是活到现在,该是怎样的景象。”

程氏的夫君毁了右边的面容,这些时日心绪才好了一些,她叹了一口气,接在大嫂的话音后道:“……可大公主的性子,全然不似先皇后呢……”

一直闭目养神的周氏倏的睁开了眼睛,冷冷地说道:“老三媳妇,去岁才被掌了嘴,今日又忘了谨言慎行?不长记性。”

见三儿媳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周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

“大公主既是那样的性子,你们便要少说嘴,若是还这么多话,我看今日便也不必进宫了。”

程氏、闵氏皆称是,周氏又有些烦忧地揉了揉晴明穴。

“说起来,迟儿近来好似转了性子一般,那一日从宫里头抬出来,郑敏早说了,是领了公主的罚,可他倒好,醒来却连声否认,同公主无关。”她有些看不透自家这个小儿子,“迟儿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可见尚公主真的不是一桩好事。”

闵氏宽慰婆母:“小叔守孝三年,黄花菜都凉了,公主如今瞧不上他,更不会等他三年,母亲何必担忧。”

自己的儿子自己看着是最好的,周氏唠叨了几句,便不再出言,一路由东内门下了马车,由宫娥们引着往宣微殿去。

途中远远地瞧见了未央宫,周氏感慨了一句:“那里便是先皇后曾经的住处,此时怕也是无人住了吧。”

婆媳三人慢慢地便走近了未央宫,哪知里头趾高气扬地走出来一行四人,为首的是个老姑姑了,面上带了威赫赫的神情。

这一行四人刚下了玉阶,宫里头便踉踉跄跄追出了一位端庄大方的女官,温声问向那四人:“未央宫乃是孝贞仁皇后的住所,贵妃娘娘若想移居此处,还请将圣意请出来,这般过来一言不合便说要占,说破了天,我也要去告陛下。”

那威风赫赫的老姑姑不屑回头,扬声斥道:“后宫诸事皆有贵妃娘娘做主,陛下从不曾多问,你一个小小的女官,竟敢阻拦?”

周氏一行人认出来,那端正女官正是大公主身边的木樨,顿足而看。

木樨毫不示弱,上前一步,声音和缓却有力量。

“未央宫中陈列了先皇后的遗容画作、生前爱物,梁国公主常常前来寄托哀思,列位如此行事,不怕公主问罪么?”

今昔不同往日,这名叫沉璧的老姑姑哪里还会怕梁国公主,她呵呵了两声,笑的猖狂。

“公主问罪,奴婢受着便是。”

木樨望向沉璧,心里一股气涌上来,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只说了两个字:“无耻。”

那老姑姑沉璧听到这两个字,怒极,大手扬起来,眼看着就要落在木樨的脸上。

“住手!”沉璧的巴掌还未落下去,便听那阶下有厉喝声传来,她一震,回身望向来人。

正是一等国夫人周氏,她向着木樨微微点头示意,慢慢地行上玉阶,沉声道:“先后辞世,陛下哀恸,特将未央宫封给了梁国公主,此事老身亲耳所闻,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想鸠占鹊巢,亵渎先皇后?”

一等国夫人出身武将世家,语音铿锵有力,又是一身的正气,直将这沉璧的气势压的死死的。

沉璧嗫嚅了几句,说不出话来。

她本就心虚,齐贵妃虽有移宫之意,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口,只敢徐徐图之,今日不过是叫她来勘查一下未央宫的陈设,她乍见木樨,起了好胜之心,这才口出狂言,此时被这周夫人一顿斥骂,她登时害怕起来。

第66章携手

宣微殿东侧的猗竹馆的墙隅,盆栽了一簇凤尾竹,乃是自南方移植而来,因不耐北地寒冷,猗竹馆的宫人们最是小心伺候。

此时宜州公主霍曲柔身旁的宫娥菱角,正立在这簇凤尾竹的盆栽旁,细心地听着宫人的回禀,思索了一时,才道:“……娘娘此时在大殿里瞧着宫人装点,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闲事,既有争端便好好地同那一位的身边人说一说,不至于要闹到娘娘跟前儿去,没的败了娘娘的兴致。”

那宫人苦着脸细诉:“谁说不是呢,只不过那木樨委实欺人太甚,又有国夫人为她撑腰,便抖搂了起来,沉姑姑不敢惊动贵妃娘娘,才让小的同二殿下讨个主意,好歹别下了咱们宣微殿的脸面。”

菱角心知那沉璧姑姑最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凭着自己是打小便跟着贵妃娘娘的情谊,素来得理不饶人,平日里有娘娘拘着她,这些时日娘娘日日受着恭贺,宣微殿里来客络绎不绝,便也没时间管教与她,今日便惹出了麻烦。

“眼下娘娘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还是少生些事端罢。叫沉璧姑姑忍一忍,以待来日。”

这宫人若是听了菱角的一番劝,老实回去请沉璧算了也罢,偏她一定要与菱角缠杂不清,便将二殿下从屋子里引了出来。

霍曲柔这几日气都不顺,她从小便以为,父亲独宠大姐姐,不过就是因着大姐姐是嫡长女,可眼看着她将要成了滴公主了,可父皇对大姐姐的宠爱不减反增,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姐姐竟然没有一丝儿闹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