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公主在线追夫 第39节(2 / 2)

gu903();江微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用饭,不动声色。

木樨又笑公主。

“便是江都一城的赋税,公主已是富甲天下,为何还要花驸马的银子?”

霍枕宁深明大义,义正词严。

“爹爹给我的土地、汤沐邑里收取的赋税、皆是民脂民膏,本宫岂能安然受之?自然是花自家的银子才心安理得。”

都说家天下家天下,如今是霍家的天下,花谁的银子不是自家的呢?

木樨听闻了这番话,不禁虚情假意地恭维起来:“果然经一事成一人,公主长大了。”

江微之沉重的心多了一分轻快,他耐心地进了早餐,细细地净了手,这才站起身,掀帘欲出。

霍枕宁唤了一声江迟,后面的话却迟疑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微之的心,忽的有几分悸动——大抵是那怔忡之疾还未好透。

他眼望着帐外的涳濛山色,清清朗朗地落下一个字

“好。”

帐帘落下,许久才有马蹄踏踏,想是他骑马走了。

霍枕宁不禁陷入了沉思。

好什么?

没头没脑的,他说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木樨唤了一声公主,莞尔一笑:“驸马呀,觉得此事甚好!”

既然千里迢迢来到此地,那便是要做好多待几日的准备,霍枕宁昨夜至今,只得些清水净身,早已浑身不爽,听闻那瓦桥关内,肆铺云集,便命姜鲤护卫着,乘了马车往瓦桥关而去。

瓦桥关才解了围困,然城中仍哀戚一片,霍枕宁乘的黑楠木马车一路行在萧条的街市,看见路边尚有未来得及收敛的尸体,有些妇孺相偕着悲泣而过。

霍枕宁不忍再看,在车中静坐。

一路到了县驿,那驿馆上头挂这匾牌,上书“瓦桥关县驿”,围墙却是夯土堆的。

那县驿破败不堪,那驿馆的驿丞姓陈,领着几名驿夫在堂下迎接,口中道:“不知贵客前来,小人已安排上厅歇息。”

陈驿丞见这马车华丽,其后又有护卫随行,心下忐忑,待那高头大马上的姜鲤下来,气宇轩昂的,愈发的惶恐。

姜鲤不耐寒暄,木樨下车,和缓了声气儿道:“多谢驿丞。”

兰桨下了车,扶了霍枕宁下车,那陈驿丞哪里见过这等雍容之人,一颗心在胸腔里待不住,膝盖一弯,跪下便道:“贵人大安。”

霍枕宁不以为意,木樨叫了声起,自腰间绣囊取了一颗金豆子,给了他。

那驿丞结结巴巴地跪下,心中不禁揣度:“这来的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乡野之地,便是上房也是一片简陋,到底是个容身之所,木樨同兰桨烧水为公主沐浴更衣,待收拾齐整,已是暮色四合,鸦雀还巢之时。

霍枕宁惦记着山里的江微之,匆匆自驿站而出,还未及上车,便见那夯土围墙外头,一列的缟素之妇哭泣着行来,其中一位老妪怀中还抱了个襁褓娃娃。

她停驻在那里,眼见着这些着丧服的妇人哭泣而过,心下有些意动,那一旁送行的驿丞小心翼翼道:“她们是从武州来的,儿子丈夫前些日子战死了,朝廷拨了抚恤金,她们却一分也没拿到,如今听说军队在这里打仗,一路讨饭过来,想问个说法。”

霍枕宁虽不懂军务,却知将士为国捐躯不但该拿抚恤,还应封赏,此时有些不解,姜鲤在一旁为公主释疑:“……不是上宪贪墨,便是被人冒领。”

霍枕宁见不得凄苦,命木樨上前去问,木樨细细盘问了一番,这才来回禀:“她们身上俱有路引文书,又有相公儿子的名字,不似作伪。”

霍枕宁便命木樨给了她们银奖先安顿下来,自乘车往封龙岭而去。

在车上她有些疑惑,去问木樨:“他们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往后该怎么过呢?”

木樨叹了一口气,道:“左不过一个人撑起门庭,将孩子拉扯大。所以这些抚恤金十分的重要。”她想到了齐国公府的那一家子女眷,多说了几句,“您瞧那齐国公府,那样大的一个家业,便是国公这些年挣来的,若是国公爷真有什么不测,家里便多了三个寡妇,这日子还怎么过?推己及人,更要善待他人。”

霍枕宁若有所思。

她先前责罚那齐国公府的三少夫人程丹宜,现下想起来,倒有些歉意了。

她的丈夫在封龙岭下落不明,此刻的她一定十分的难熬吧。

到了封龙岭下,已然是月上密林、山色空寂。

那封龙岭下的营地上又燃起了篝火,随着山势起伏,火光密布。

姜鲤前去朔方军、河阳军的帐营询问抚恤金一事,霍枕宁同木樨坐在帐前的篝火旁,呆坐不语。

良久才有人声响起,高问公主安。

却是那朔方节度使常申之子,常少钧。

霍枕宁心下厌烦,并不作回应,站起身回帐,木樨拦住了他,常少钧手拿一纸,恭敬叩首道:“公主高义,那些未拿到抚恤金的兵士皆是我朔方军营下,因人数存疑,故而延迟发放,公主今日过问此事,臣便擅作主张,自掏腰包先犒赏他们,公主大德,实乃万民之福啊。”

帐中传出公主的声音,在寂夜里尤其的清洌冰冷。

“……犒赏我大梁的将士,凭你也配?”公主清冷之音,一字一句地说到常少钧的脸上,“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宫帐外称臣?”

常少钧一张玉面憋的通红。

他听闻公主连夜赶往封龙岭,为的是那新上任的河西节度使,心下又是不甘又是懊恼,想着如今驸马未定,还是要多在公主眼前博些好感,今日便以军令为由,一日疾行而来,又恰逢姜鲤过问抚恤金一事,正有理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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