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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虚子轻哼一声。
对于逍遥子此人,实在是看不上眼。
既已入了人宗,就要参悟人宗最深层次的道理,不再去掺和诸夏的事情。
一心行走凡俗,参悟诸般道理,印证己身就行了。
而今还要反驳,实在是……虚伪!
真不知道为何师兄看中逍遥子。
“我所之行……,非为敌秦。”
“也非要对抗秦国一天下大势。”
“秦国,欲要一一国之法取代诸国之法,以一国之治取代诸国之治!”
“逍遥子刚从燕国回来,途径燕南地,那里……秦国已经在给予治理了,焚灭燕国以往所有的诗书典籍,摧毁所有属于燕国千百年的痕迹。”
“在县域乡里设立蒙学,废除燕国的文字、语言,教导秦法、关中之音,稍有不合,便是苛刻重罪,稍有不合,便是连坐诛杀。”
“诚如此,则燕国何在?八百年之燕国,当埋葬也。”
“秦国欲要一天下,将燕国纳入舆图便可,无需那般作为,两代以后,诸夏将……再也没有百家盛事!”
自己对于秦国一天下并没有感觉。
可对于秦国一天下施展的策略,实在是……不能够接受。
那等作为……实在是对于诸国毁灭性的打击。
嬴政想要三代天子的权力、地位,已经快要做到了,为何非要那般摧残诸国风华呢?
期时,整个诸夏间,说着一样的话,写着一样的字,看着一样的书,岂不怪哉?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之所以理念横生,之所以先贤辈出,便是因为那不同风华间的碰撞,自己并非是为了人宗。
亦是为了百家!
果然秦国一日不该那般策略。
自己便无法忍受秦法,便不会认同秦国,哪怕是秦国真的一天下,真的统御诸夏诸地,那……自己也是一样的选择。
那是自己的道!
也是自己的心!
过不了那一道关卡,何谈更进一步?
“如此言,岂非还是落在秦国身上?”
“逍遥子,你若是不想要留在人宗,尽可而言,何须此语?”
木虚子摆摆手。
说来道去,还是逍遥子自己对于秦国偏见太深。
归根结底,还是观自己为人宗掌门了,不想要留在人宗了。
“你……想好了?”
观木虚子、逍遥子二人争论,木山子神容如旧平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
木虚子懂得顺应大势,人宗当下无忧。
逍遥子有自己的理念、想法,也没有错,秦国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可……放在一起,便是有分歧了。
逍遥子既然做出那般决定,当不会迟疑。
且……自己即将坐化,也拦阻不得,唯有与之认同。
否则,强留逍遥子于人宗之内,只会生出别样的事端。
“是,师兄!”
逍遥子再次深深一礼。
“当年,关尹子统合祖师道德》真言,在天宗那里开辟道者修行之地,本没有什么要求,然……时日一长,自成道家。”
“大周平王东迁,祭祀一脉入道家,其后又分离出去,道家没有反对。”
“三百年前,天人二宗争锋,也是如此。”
“只是,想不到,如今人宗之内也有那般事了。”
“哈哈哈。”
“逍遥子,你无需自请出宗门,既然效仿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那就……带着合你理念的弟子,在诸夏寻找一处地域,传播修行你的道理吧。”
木山子朗朗一笑,虽没有数年前的中气十足,亦是有些欢悦之意。
人宗之内出现这般事,固然对于人宗的力量是削弱,可木虚子顺应大势,人宗接下来无忧,而逍遥子那边,则需要他自己努力了。
“师兄!”
木虚子不甘,自己现在已是人宗掌门,逍遥子此举,分化宗门,自立一脉之主,同自己一般,果然如此,自己这掌门当与不当有什么分别?
完全没有分别!
“木虚子,无需多言。”
“人宗看似分化两脉,实则……未必不是一线希望。”
“秦国独强独霸,行秦法于诸夏,虽可一天下,然……天道阴阳,想要彻底的贯彻秦法,还需要经历一场劫数。”
“那便是人宗两脉的机缘。”
木山子再次摆摆手。
自己所修人宗之法,行走尘世之间,印证己身道理。
对于诸夏大势看得很清楚。
秦国的心很大,秦王嬴政所为乃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一天下,将诸夏彻底的化入秦国,迥异三代上古。
秦王嬴政要成为诸夏万民真正的王!
逍遥子之意便是不满秦法。
便是此处!
诸夏间,不满于此的还有很多人!
所以……木山子并不觉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