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轻嗤,不以为意:这便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法子。
新帝倒不怀疑他这话,毕竟先帝到死都不知道真相,而他们这群人也几乎是被他玩弄在了股掌之间。若非燕王自己跳出来,他只怕一直都会拿他当好兄长呢。
燕王说完了该说的话,也不会再继续耽搁下去,别过头摆摆手,示意众人动手。
然而一面倒的围杀却并没有出现,新帝是提着剑,可冲上来的军士们对上的却不是他偏殿屏风撤开,露出一道暗门,身着轻甲的禁军鱼贯而出。
不仅是殿内,原本被控制的殿外似乎也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局势瞬间翻转。
待到争斗平息,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燕王豢养的私兵到底有限,哪怕早超过了一千甲士的配置,可面对上满宫城的禁军到底还是不敌。
兄弟二人再次相对,狼狈的人变成了燕王,那一身白色孝衣尽数染血。只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身边护卫保护他时溅上的不过也都没差了,带着三千甲士闯进皇宫,冲到皇帝面前,他也是难逃一死。
成王败寇,燕王被押解着跪在地上,扬起的脸上满是阴鸷。
张召之前受了不少惊吓,但到底是宫中老人,镇定得也很快。他见着新帝还穿着那一身中衣,便拿了衣裳给他披上,新帝也不阻拦,只冲左右吩咐道:去搜他身。
立刻有禁军上前给燕王搜身,片刻后果然从他怀中搜出了东西那是一封血书,先皇后临死前留下的血书,书中字字泣血,却是指控汉王下毒谋害先帝。
这种东西放在平时传出去都会很麻烦,如果那时新帝已死,燕王掌控局面运作一番,轻易便能借此将先帝之死扣在他头上。
如此哪里还有什么正统?死去的人便只会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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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玥(委屈):今天又没出场,我难道不是女主吗?!
世子(顺毛):不急,正事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安心谈情说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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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等季畅带着骁骑营的人赶到皇宫时,宫中的一切早已是尘埃落定。
宫门口值守的禁军有条不紊,大开的宫门中隐约可见缟素,暗夜里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这当然只是错觉,哪怕是守灵期间,宫门也没有半夜还开着的道理。
然而一群人行到宫门口,到底还是停住了。毕竟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带兵擅闯就是谋逆,且不说这些骁骑营的人会不会跟着季畅闯宫,就是季畅自己看着眼前这情形也是犹豫的今晚出事是必然,如果宫中正值叛乱,她晚一步进宫可能就耽误了新帝的性命。但与之相反的是如果宫中已经平定,她这时候带着人马冲入宫中,那么不论她与新帝曾经有多少情谊,也难逃罪责。
季畅犹豫了,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思考判断筹谋。眼下她行事依靠的几乎都是直觉,而此刻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如此踌躇了一瞬,季畅倒也很快有了决断,当下竟上前直接去问了那值守宫门的禁军:这位兄弟,今夜城中有歹人作乱。太子府惨遭祸事,我等忧虑宫中,不知今夜宫中一切可还太平?说完话季畅还往太子府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对方去看。
两处相距虽是不近,可太子府大火尚未熄灭,天际映出的火光也是隐约可见的。
不过那禁军却没去看她指的方向,见她独自上前似乎还松了口气。接着目光在季畅那张过于美貌的脸上打了个转,直接开口问道:您是武安侯府的季世子吧?
季畅进宫的次数不多,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整个京城认识她的人都寥寥无几。眼下一个宫门值守的禁军竟然认出了她,这让季畅不仅诧异,心中更是隐隐生出了戒备。只是戒备归戒备,她一面握紧了手中长剑,一面还是点头承认了:是我。说完还拿出随身印鉴给对方看。
禁军仔细查看了她的印鉴,就跟平日里官员入宫一样,验看无误才道:世子若要入宫便进去吧,不过您也知今晚不太平,所以要进宫也只能您一人。
黑夜里的声音总能传出老远,禁军的声音虽然不大,可隔着几步远的常清和常明却都听见了。两人心中一紧,显然不放心让季畅独自犯险,当即上前喊道:世子
季畅却抬手制止了两人,想了想竟点头应下了,又与二人道:我入宫无事,会使人出来传信的。
常清和常明还是不放心她,可季畅说完这一句后便已经迈步。几个禁军侧身将她让进了宫门,甚至都没有收走她手中握着的长剑,可常清和常明要追,却对上了禁军们抽出的长刀。
季畅是个果决的人,她明白自己如今并没有什么退路。她蹚这浑水是不得已,独自进宫也是不得已,因为武安侯府无路可退,也因为宫门外的骁骑营并非受她掌控。而既然没有退路,她便不妨走得更从容些,更何况眼下这局面或许并不如她担心的那般糟糕。
事实也果然如此。当季畅在福安殿外瞧见满地鲜血时,她的呼吸都紧了,可当她看到新帝好端端负手站在殿门外时,紧绷了半夜的神经却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不算什么,两人隔着满地血泊,甚至能够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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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殿另一处没被波及的偏殿里,季畅和新帝相对而坐,后者提着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了季畅:怎么样,今晚可是吓到了?
季畅的长剑还放在手边,闻言叹口气:是啊,吓到了,这变故来得太突然。
两人一见面便将今晚发生的事大致做了个交流,尤其季畅还说了太子府走水的事,结果新帝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早有所料也早有准备的。倒是她确确实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知自己走后侯府那边如何了,那三百甲士已足够拿下她府中那些老兵。
不过季畅对此也没埋怨什么,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就算她府中那些人全都战死了,她也不能对新帝露出半分怨怼来。只是摩挲了下茶盏,她还是问了一句:陛下知道今晚会出事?
新帝抬眸看了她一眼,倒也不瞒他:我不知,不过是些许猜测罢了。
先帝驾崩前是当着群臣传位的,再加上本就是太子继位,新帝这皇位得的光明正大。再加上灵前三日都很太平,诸王也没谁闹着不服,众人便都以为这一场皇权过度必是平稳。可秦少监一开始就提醒了新帝异常,之后城门那边又传来消息,道是这两日入城之人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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