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
此时的刘子业竟然终于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楚玉面对刘子业一个接一个问题,脑子嗡嗡响:“皇上,他们骗你的。疫病不可怕,跟寻常生病一样,只是生病的人多了,他们才会这样惶恐。皇上……刘休仁的事你都知道了?”
刘子业闻言,点头,不以为意道:“哼,那些狗东西还想挑拨我和你的关系,说刘休仁是被你杀了,还说你另有异心,我直接将那胡说八道的狗东西砍了。就算是王姐你杀的,那也是刘休仁活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楚玉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相信我,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了。对了,我去东洲虽然没有给你带好东西,但是却捡到了几个好宝贝,皇上一定会喜欢。”
宫殿里,楚玉留下一群美人后望着刘子业充满情*色的神情,缓缓退了出去。身后茯苓将披风给楚玉搭上,一行人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宫门。
“公主,回府吗?”茯苓贴着轿撵轻声问道。
“周围转转吧,也好让有心人知晓本宫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是。”
刘楚玉的轿撵慢慢远离皇宫,偏行向闹市,半路上,楚玉喊了停,踩着侍女的背部下了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这一次褚渊帮了自己,可是她该不该相信那个出卖她的人不是褚渊呢?如果是他,褚渊完全犯不着给自己找退路找借口,还是这么完美无缺的借口。
也许真的不是他,也许是消息在路上就已经被截住了……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男童的声音,楚玉下意识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乞丐正拦在一位穿着雅致的夫人和她身后的丫鬟们,颇有些以一敌十的意味。
楚玉望着那夫人,双眼含笑一脸玩味:“刘婉茹。”
“公主,是褚夫人,要奴婢上前招呼吗?”新提拔的丫鬟秋姚问道。
扶着楚玉的茯苓摇头不屑:“咱们这么大的阵仗,褚夫人怎么会看不见?哪里用得着你专门去招呼?”
“褚夫人好像不太喜欢本宫呢,摆架。”楚玉似笑非笑道。
“公主此刻要回府了吗?”
楚玉抬步说道:“不,去褚府。”
天色忽而变得阴沉起来,看样子是酝酿了一场大雨,褚府屋内,褚渊一身家常青衣整洁的束着,如墨的长发滑过俊秀的侧脸倾泻而下,他的目光凝视着木桌上已经成型的画像,嘴角微微一提,但很快消失的不着痕迹。
门口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公子,公子!”
“别慌,慢慢说。”
褚渊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桌旁走了出来。
“公主,山阴公主来了!老爷已经去前厅跪迎了!”
褚渊一顿,她来了?她的病……哦,对了,过了这么久了也该痊愈了。
随后,他一脸淡漠,不见半分急色的说了句:“知道了。”
那传信的小厮见此目瞪口呆,难道刚才他说的不是山阴公主四个字吗?
“公子,奴才说山阴公主,山阴公主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小厮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正厅里,刘楚玉拿起杯具微微的抿了一口茶,下方四座满满的都是褚家众人,楚玉略微扫了扫,只见众人神色各异,有惶恐的,好奇的,羡慕惊艳和不悦却正在隐忍的。
最后说的自然是褚湛之,他大概也是刘子业最终的那些个老匹夫老东西吧,自己三番两次跟他儿子扯在一起,他必然是不悦的。
楚玉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却见褚渊一声便服正走近大厅,他神情冷淡只是瞥了楚玉一眼,躬身问候道:“参见公主。”
楚玉却不喊起,下面的褚家人见状面色都不太好看,难道是褚渊得罪了刘楚玉?刘楚玉的手段使出了名的不论男女的狠辣,希望她不要殃及池鱼才好。
片刻,楚玉轻声唤道:“起来吧。怎么?褚夫人还没有回来吗?适才本宫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她呢,只是她好像没有看到本宫。对了,褚大人,本宫先前给你的信……你放在哪的?”
楚玉的话题霎时转了,褚渊面色微沉:“书信都在书房。”她还在怀疑自己?!
没有停息,她继续追问“那你的书房,除了你还有谁能随意进出?”
“公主何意?”褚渊冷道。
楚玉此时却笑了笑:“本宫随口问问。”
“公主是怀疑贱内?那您要失望了,我这贱内胆小的很,从小温文如玉断不会做这些苟且之事!更不会谋害公主!也许这信在我接到这前就已经被人截住过也未可知!”
楚玉的笑不觉间冷了下来,温文如玉……好一个温文如玉。正座上这个穿着赤红华美衣衫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仿若一尊神灵露出一股子傲视众人的姿态,茯苓上前扶住楚玉一步一步走下座来。她目光如炬细细缓缓的注视着褚渊,声音像是万丈冰山下碰撞发出的尖锐的刺耳的嗓音一点点犹如命中抽丝一般扭刺着褚渊的心头:
“如果有一天本宫发现你引以为傲的妻子有任何破绽,本宫绝不留情。殿时,希望褚大人以及褚太傅莫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作者有话要说:
补的足足的咯。每天的惊喜就是看看收藏涨了没有,更重要的是看看谁又给我留言了,哦呵呵呵呵!
第17章正反赌约
楚玉走出褚府的时候正巧碰到回家的刘婉茹,刘婉茹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贤淑的笑脸,上前低了低头喊了声:“公主来了。”
刘楚玉压根没想给她好脸色,冷哼一声好看的眸子打在刘婉茹的身上,那被盯住之人未有一丝松懈,努力的抬了抬嘴角,却听楚玉道:
“不要以为藏在雨里,本宫就看不见你,别忘了,这天终究是要晴的。”
话毕,楚玉拂袖转身,褚渊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刘楚玉转身时那一抹冷艳、决绝、毫不留情的眼神,他的心口忽然窒了一瞬。
“夫君,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她好像很讨厌我。”刘婉茹担忧问道。
褚渊定睛的瞧着眼前人的神色,半响回答:“没什么。”
褚渊出了门,刘婉茹回到院子里,细细的品着茶,她的神色却不似她的行为那般稳健若余。
“夫人,有您的信。”
刘婉茹闻言顿时放下茶具,夺过信封,极其快速的扯开了信封。她看完信,狠狠的捏在手心。
“夫人怎么了?”
“刘楚玉前脚刚走,他们就来信威胁我。”刘婉茹冷哼一声又道:“不能再任由他们胡来。”
“夫人想怎么做?”
刘婉茹顿了顿,此时的女子在没有往日里那高贵清雅的面色,除去那隐藏不住的精明还有冷厉的杀气:“还是要先稳住他们,等他们一松懈再想办法除了他们……”
僻静幽冷的小巷里,穿着简装的女子左右观察之后缓缓走了进去。
她的怀里有一裹包袱,看得出来颇有些分量。
过了一会儿,她在巷子里一间看上去许久无人的屋子下停了下来,她像是第一次来,皱了皱眉眉头,捂着鼻子露出一脸的厌恶嫌弃。
可是不知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神色巨变,忙的转了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但在另一道清冷孤傲而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知道……完了。
“褚夫人留步啊。”
落在刘楚玉手上,她……完了。
可是让她心神俱灭的不只是如此,巷口那道青色身影慢慢步入自己眼帘的时候,刘婉茹的心被揪的生疼。
她的夫君……站在巷口用那般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
褚渊停住步子,隔了两米的距离对着另一面屋子跪了下去:“公主赎罪,是微臣没能管好贱内。请公主将她交给微臣处置。”
屋门打开,那道清凉绝色的人不是刘楚玉有是谁?楚玉若不是在街上碰巧遇见刘婉茹,根本怀疑不到她,所以楚玉才大张旗鼓的去了褚府。
她开口道:“你要如何处置?”
“交给大理寺卿,依法处置。”
“谋害公主,若是依法,本宫现在也能杀了她。何必劳烦寺卿?”
楚玉顿了顿:“还是说你想救她?”
“她除了是我褚渊的结发妻子,她也是南郡献公主。公主此时杀她,必将掀起轩然大波,殿时……”
“我若不杀她,你以为大理寺卿会轻易治她的嘴?殿时,你褚家和那些老臣必然群起救之。也许他们会反过来指认是本宫觊觎了你褚渊的美色所以才来谋害你的妻子!你信吗?”
她的话逼得褚渊冷汗直流,心头犹如被千斤巨石碾压的无处可躲,可他还是坚持的回道:“不会!绝不会!”
“好,那本宫就和你打这个赌。若本宫输了,从今以后本宫和你再无瓜葛,若本宫赢了,那你今生今世就只能在本宫的后院……为奴。”
“好!”
刘婉茹被大理寺卿押审,刘子业闻言直接下了折子:不审,杀之。可一众老臣却施压要延缓刘婉茹的死刑,说是证据不足,要重新搜集新证。
朝堂上不知是谁说道南郡献公主是含冤的,而谋害她的正是刘楚玉。至于理由,刘楚玉猜的分毫不差……
很快这样的言论犹如光照一般将这座城市笼罩其中。
“听说这山阴公主是为了褚渊褚大人才下的手。”
“唉,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她干的这些事多着呢。”
“你说我们这帝都怎么会有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
“你小声些,这山阴公主杀人不眨眼的。”
“小皇帝宠着她,大臣也没办法。我听说小皇帝好多事都是被她唆使的。希望这次能弄死她才好呢。否则这帝都早晚……”
对面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说的人也许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了顿时也住了嘴。
两人离去,褚渊从身后的幕帘处走了出来。
面色深沉。
褚府,近日因为刘婉茹的事,大家都过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是牵连之罪。
褚湛之将褚渊叫到书房,商量刘婉茹的事,褚湛之道:“最好这一次能将刘楚玉彻底拿下。”
“父亲说什么?”
“刘楚玉不死,留着终究是个祸患,我们几个老臣一起商量过了,这一次一定要拼尽全力除了她。”
褚渊的瞳孔缩了缩,他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募得,他笑了笑:“父亲,这一次,错的人是宛茹啊。”
“胡说!这话你若敢去外面说,我就跟你断了父子关系!”
褚渊摇摇头喃喃道:“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被你们逼的……”
她之所以心狠手辣,是因为无人对她仁慈,她之所以心思成熟充满心计,是因为若她不算被算的人就是她……
所以,她从来不信任何人,包括他。
因为,连同自己在内,谁又能全然的将信任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自己完整的看了一遍,发现了好几处错字……羞羞脸。你们居然没有吐槽……
第18章公主有罪
褚渊站在公主府门前,望着这三个金光加身的大字,微微发了呆,他没有立刻上前,门外看守的府兵不由提醒道:“褚大人,是否要属下前去禀报公主?”
褚渊回神垂下眼睑,终究摇了摇头,他转身正要离去就见不远处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正咕噜噜的朝这边而来。
“褚大人,请留步。”车边上的小厮朝他喊了一身。
褚渊闻言停了步子,站在原地等着车上的人下来。
何戟一身冰蓝色对襟长衫显得有些随性,标志性的白玉依旧别在腰间,褚渊对着他拱了拱手:“驸马。”
“褚大人,我听说早朝的时候你父亲连同几位大臣弹劾公主以权谋私危害南郡献公主,也就是你的夫人。怎么?褚大人现在是要当面去质问公主吗?”何戟摆明了没打算给褚渊留情面,语气里又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褚渊神色微顿,但很快淡声回道:“驸马误会了,微臣没有这个意思。微臣先告退了。”话毕,不再等何戟说话先行离去。
何戟望着褚渊的背影危险的眯了眯眼,神情冷冽,身边的小厮问道:“驸马,咱们进去吗?”
何戟撇了他一眼:“进不进去是我说了算的吗?还不快去问。”
“哦,是是是。”说完小厮上了门前对着公主府的府兵说了几句,只见那府兵略显尴尬的摇了摇头:“公主说了,只要是驸马来了,无须禀报,不见……”
“刚才褚大人来,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
“属下也没办法,这都是公主吩咐的。”
“算了,走吧。”何戟随意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壁,自从和刘楚玉成亲,她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先皇驾崩之后,干脆把自己赶了出来。可是偏偏自己对她又丝毫恨不起来,何戟怎么也想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他长得也不丑,文武在帝都公子里头都是拔尖儿的,那褚渊到底哪里好了?……望着天上熙熙攘攘下起的小雪,何戟叹了叹气。
公主府内
gu903();“驸马和褚大人都走了。”茯苓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