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圆觉得自己像沉迷于网游的网瘾少年。
工作用平板电脑不离身,随时需要调阅监控,命令无人机或无人机器人执行各种各样的指令,硬生生把保安工作做成了“网游”。
凤山安保压力大么?一直很大,这么大的安保压力,保安队伍只有四十人,却要负责方圆42.5平方公里的整个凤山度假山庄的安保工作。
除掉不止不能减人员,反而要随时增加人员24小时三班倒的正门和两个侧门之外,他手里能灵活运用的“巡逻队”只有12人。
可这是凤山全部的安保力量吗?并不是。
凤山整个范围由围墙与外界隔开,当然了,围墙从来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更不用说在一些地带是以“地”墙,并没有修建隔离墙。
真正保卫整个凤山的是一万多个摄像头、红外网络。
摄像头联通整个安保中心的AI,人脸试别系统和出入证结合,一旦有非法入侵立刻拉响警报。
红外网络则是遍布整个“边境”一旦“越境”附近的摄像头立刻调转过去确定,在摄像头无法确定的前提下,人工确定是否为人员入侵或是动物路过。
在确定为非法入侵之后,保安人员通过在附近巡航的无人机立刻发出警告,警告未果之后,无人机会使用最低限度武器,将来人控制住。
这12人在他手里分为三组,更多的工作是将已经被控制的人送到派出所。
宋圆的上班时间则是“自由”的,只要随身带着平板电脑,保持6G网络畅通,他可以去任何地方,随时指挥或决策。
说起来“自由”实际是24小时不自由,随时盯着平板,平板一响就算是在拉“屎”也要发出指令。
最近凤山这里只是安保压力略小了一些罢了,小毛贼和附近想要占便宜的山民绝迹了,来得都是些“大家伙”,还有一些病治疗到一半喜欢到处晃当的VIP病人,他们采蘑菇、钓鱼、挖草药生活得超级有情趣,搞得警报到处响。
“这几个人是康复中心那边的,出来挖蘑菇的,盯着就行了,不要有动作。”
“这几个人是医疗中心那边的,之前已经报备过了,确实是去钓鱼,盯紧点,不要出事故,有人要下去游泳立刻警告。”
比如他正在和前妻、儿子一起吃饭,前妻正在诉说着给儿子报了些什么班,花费有多大,每天接接送送有多麻烦,儿子正对他诉说老妈管得有多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都要一边微笑倾听,一边回复信息。
“爸,你能不能别总看平板?”儿子宋辉嘴上说着爸爸不要看平板,眼睛里闪烁着的却是渴望。
“我在工作。”宋圆回复了一条信息之后说道。
“什么工作啊!整天拿工作当借口。”前妻冷哼了一声,“对了,你昨天干嘛给我又转了五千块钱。”
“发了奖金,你是不说孩子又新报了武术班么,我付钱。”
“你有多少钱啊,整天你付钱你付钱的。”
“新工作,薪水还可以。”
“五千块钱全转给我了吧?”
“没有。”他的奖金是一万五。只转了五千。在凤山他没有花钱的地方,月薪、奖金却一直不少,有钱没有地方花。
“减肥了?瘦了不少。”
“嗯,瘦了点,一直在健身。”凤山度假中心最不缺的就是健身设施,员工餐厅附近就是员工健身中心。
“就你那腿怎么健身啊。”
“新换了仿生腿,不影响。”他甚至可以跑马拉松,这还是所谓的“临时款”,新款要一周以后才能到,说起来老板好像收购了一家专门做假肢的企业。“下周我不能出来了。”
“为什么?”宋辉撅起了嘴。
“下周我的新假肢就到了,医生给我安假腿,好像还要做个小手术。”
“什么手术啊?”
“就是安个神经控制芯片。”神经控制假肢技术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技术了,现在相当的成熟,当然了,价格始终很贵。
“你哪有钱装那么贵的假肢啊。”
“员工福利。”
“你们阳光集团还真是有钱。”前妻摇了摇头,“说得我都想辞职去应聘了。”
“得了吧,你一个当刑警的,跑去我们那里当保安太亏了。”宋圆和前妻两人是同一期的警校生,一同进的刑警队。至于离婚的原因复杂得很。
“说起来……”前妻看了看儿子,“儿子你看街对面水果店卖的榴莲不错,去挑一个。”
这个借口有点拙劣啊,“好吧。”宋辉瞧了这两人一眼,“你们俩个想要见面能不能别拿我当借口,单独约啊!我时间也很紧的,半个小时以后要上篮球课。”
“快去。”宋圆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红票子塞给儿子,“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嘿嘿嘿……”宋辉接过钱还没等老妈阻止,飞快地跑了。
宋辉跑远了,前妻切入了正题,“你知道老方的事吗?”
“什么事?”宋圆又飞快看了眼平板。
“老方儿子染上毒瘾了。”
“啥?”
“老方缉一辈子毒,得罪了很多人,儿子被坏人引诱吸D了。老方快气疯了,把儿子送去强制戒毒了,一周前才接回来。”
“那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又怎么样?毒虫一条早病入膏肓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老方的儿子比咱们家宋辉才大五岁,原来多精神的一小伙子啊,整个人都废了。老方死的心都有了,直接办了辞职手续看着儿子,就怕儿子跑出去又复吸了。”
“看着?能看住吗?D瘾好戒,心瘾难除……吸得什么毒?”
“冰。”
完蛋大吉,别看各种宣传人戒毒啊,重新回归社会啊,得看吸得什么毒,遛冰的没有能戒瘾的,复吸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没有比做他们这一行得更清楚了,所谓医者不自医,很多医生得了绝症直接放弃了,为什么?因为见过太多了。他们这些人也是,见过太多了,连自己骗自己都骗不过去。
“阳光集团不是连癌症都能治吗?你问问看啊。”
“我们老板又不是神仙。”宋圆可以说是比较了解阳光集团真实情况的了,别看那么多医生啊,权威啊,专家啊,真正的大脑核心只有吴董一个人。
“问问看有损失吗?
“问出结果怎么样?能治更闹心!我的美女啊,你知道一个会员多少钱吗?就算是我因为是高级主管有会员资格,能够给老方一个会员名额,他能付得起钱吗?”
“老方有房吧?有车吧?两口子都是正式工作,能贷款吧?能请求队里支援吧?借遍亲朋好友能借到钱吧?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跟他儿子吸D败家一个样。”
“得,你比老方有决心。”
“咱也是当父母的,小辉遇见这样的事,我就得这样。”
“行,你说得对,先别跟老方提,我回去问问,有消息咱们再想办法,让老方别急着卖房卖地,我还有点存款。”
“你偷存了多少钱啊?”
“能有多少钱啊!不是!等等,咱俩都不是两口子了,你还管我存不存钱啊?存多少都跟你没关系!到时候我跟老方聊。”
所以……能治疗吗?
吴保罗的答案很肯定:“能。”清除毒品影响并不难,“但是……”
“什么?”
“你让患者和家属来吧,我们直接谈,这个主谁也不能做。”
老方曾经是警队有名的帅哥,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穿上警服照样有人搭讪,现在整个人精神垮了一半,头发已经花白了,眼角满满都是疲惫。
他的儿子长得很好看,五官俊美,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像是女孩子们的梦中情人,而非一个毒虫。
两父子的关系看起来很紧张,进入吴保罗办公室之后,互相之间连眼神交流都几乎没有。
“只要能彻底戒毒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付。”老方很坚决地说道。
他儿子则是看向别处,仿佛这一场对话跟他无关。
“清除毒瘾的针剂十年前就发明出来了,您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广吗?”
“因为致死率比毒品还高。”我们的生活中早已经被微量的“毒”包围起来了,感冒药、止咳药、麻醉药甚至出去吃顿火锅都有可能吃到罂粟壳,而针剂在清除了D的同时,也去除了我们身体对微D的耐受力,一针下去是会清除掉所有毒素,但以后的生活中会变成麻醉药物过敏,程度最严重的跟女朋友接吻后死亡,因为女朋友之前去吃过火锅,那家火锅私加了罂粟壳。也因此针剂被封存,但发明人将配方公开了,希望全世界的人一起研究。
是的,最广泛的使用过该针剂的是唐国,因此受损最大的也是唐国,目前研究该配方最坚决的还是唐国。
而针剂的发明者,已经消声弥迹很久了。
“我改进了针剂,但是负作用仍然存在,未来你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能打麻药,不能使用任何麻醉药品。”
“我接受。”老方坚定地回答道。
“我不接受。”小方更坚定地回答。
第93章同归于尽
2034年仲夏维京北极圈附近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窗外依掉阳光明媚,再过一个小时太阳会像征性地落山一小时,然后重归天空。
威尔森生物试验室
威尔森打着哈欠,头顶着眼罩来到试验室,他已经连续做了十四个小时的试验,他知道助手们因为极昼都有些疯狂,彼此间再搞一些小学生级别的恶作剧,但是,如果他们把刚入睡不过三小时的他叫醒,原因只是欣赏一个有“创意”的恶作剧,或者是评理,他保证会开除其中一个,让所有人冷静下来。
“老师,第564号白鼠情况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他正在做关于药物成瘾性的试验,试图寻找一种能够温和的替代对人体伤害更小的药物已经问世几十年的□□,每个人都知道这里有多大的利益。一旦药物试验成功,光是持续的政府订单就会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了,威尔森接受采访时给公众的理由并非如此功利,“我有一个哥哥,他是我的偶象,如果说我的天份是5那他的天份就是8,他不光成绩优异,更是一位运动健将,直到在他16岁那一年参加州际冰球赛时受伤,左腿骨折,医生为了止痛替他开了止痛药,从此我哥哥便成了一名瘾君子,他从止痛药,进展到海X因,几次进出戒毒所,在最后一次从戒毒所出来之后,离开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因为吸毒过量离开了我们。我希望我能找到治愈毒瘾的药物……”
在五年前他被国际贩毒组织列上了暗杀名单,虽然排名很低,近乎于玩笑,但还是为他打响了知名度,让他拥有更多的投资。
他没有想到的是,命运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威尔森翻看着试验日志,“你是说小白鼠的验血、验尿结果全部为阴性?”
“这是验血结果。”
“是不是你们没有给它注射药物?”
“我确认了两次。”
“给它使用的药物是什么?”
“从亚马逊雨林8975号植物中萃取的药物A124,当地部落用这种植物的汁液治疗因致幻磨菇而颠狂的人。”
“继续进行试验。”
“好的。”
一年之后,威尔森做完了三期的猿类试验,面对试验结果他擦拭着额头的汗,他觉得自己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最悲剧的是他连“希望”都没有。
药物试验的结果太“好”了,无论是成瘾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甚至一年以上的黑猩猩,在按疗程使用针剂之后,血检结果都是阴性,且完全没有戒断反应,这不是最可怕的,强行隔离戒毒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怕的是戒毒之后的动物对毒品不再表现出兴趣!
所谓心瘾难戒啊!身体上的戒断容易,心理上的瘾症是无解的啊!
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在试验动物中所有强行重复注射毒品的动物,全部死亡!
也就是说,一旦使用这种针剂,复吸=自杀。
“老师,KIM先生的电话。”
KIM是他最重要的投资人之一,威尔森双手颤抖地接过电话:“喂?”
“这是警告。”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声枪响,威尔森吓得把手机丢在了地上。
“谁!谁走漏了消息!谁!”他四下看着,拼命怒吼,回答他的只有周围人担忧的眼神,“封存一切资料!对外宣布试验失败!”
“老师!这样是没用的!那些人已经知道了结果,一定会杀死这里的所有人灭口的!将结果公布出去吧!”卡尔激动地说道。
“不!他们只是在警告我!我们走得太远了……太远了……我应该早些收手的。”
“老师,想想你的哥哥!”
“他只是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渣子!”威尔森教授绝望地蹲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三个月后
枫叶国蒙特利尔网咖
威尔森敲下最后一行文字,按下了发送键,他站起身摘下棒球帽,走向街边自己租来的车子,一辆黑色的SUV驶近,头戴滑雪面罩的杀手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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