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淡淡看了怀里的人儿,大掌覆在那双精致的眼眸上,声音低沉晦涩:“待会可不准分神。”
苏颜没出息的红了脸。
第二日无需上朝,罗瑾折腾到了后半夜,可惜苏颜还是娇弱了些,他摸了摸怀里小姑娘的发顶,叹了口气,他还需再忍忍。
苏颜也是满腔思绪,她幽幽的想,希望殿下不要自卑才好。不过,等找到花隐先生将人请到宫里之后,就算罗瑾再生气,她也要让花隐先生帮他治一治。
罗瑾肌肉线条明显又精壮的胳膊枕在苏颜脑后,声音就像落在苏颜耳边一样。
“不折腾你了,睡吧。”
苏颜哼哼两声,小小呵欠一下,发音含糊的如未曾满月的奶猫:“殿下也睡吧,可是妾腰疼,胳膊疼,腿也疼。”
矜贵的太子爷如今伺候起人来越发熟练,苏颜说完就快要睡着了,罗瑾却耐着困意,帮她揉了胳膊又是腿的,结果越揉,太子越发睡不着了。
直到天色微明,他终于睡下,打算着第二日不用上朝,也纵着自己晚起一些。
可惜,苏颜早早就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装扮。
“殿下,二公主来了,妾不能让公主巴巴等着,只好先起身了。”
苏颜微笑着解释。
二公主那样不爱与人结交了性子,什么时候和苏颜这般交好了,罗瑾伸手揉了揉眉心,干净利落的起了身,索性也不睡了。
“吾先去练几套拳,等公主走了,和颜儿一起用早膳。”
苏颜正在挑选首饰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望着罗瑾的背影,琉璃般剔透的眸中不禁闪过几丝错愕。
二公主来得这样早,要是还没用过膳,她不是该留公主一起用吗,怎么罗瑾的意思,好像不太欢迎公主的样子。
罗瑾在院子里练了半个时辰的拳,福川在半个时辰内,从后院到会客的前院跑了足足三回,回禀的话从:“殿下,二公主还在和娘娘说话呢。”变成了“殿下,太子妃娘娘留公主一同用早膳,还说用了膳要一起去昭和宫见皇后。”
一个眼风扫过来,福川感觉到脖子一凉,接着阴沉着脸的太子爷飞速的洗漱好,迈着长腿就往前院气势汹汹的去了。
二公主的确是个闷性子,不爱与人结交,可心里一旦认定某个人好,便会加倍付出,早晨来未央殿只是想和太子妃道谢,感激她昨日助自己解围,可一番深谈下来,才发现这位貌美的皇嫂不是空有姿容,人也是极好的。
等太子阴沉着脸色进了屋,二公主看看高大威武的皇兄,又看看娇弱无辜的皇嫂,立刻对嫂嫂生出无线同情,皇兄这样坏脾气的一个人,皇嫂肯定没少被他欺负。
瞧瞧,一大清早脸色就差的像是要吃人,二公主低头饮了口香茶,坚定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来未央殿找皇嫂玩耍的心思。
于是,直到三日后太后寿宴,罗瑾都没得什么机会和苏颜独处,他看二公主粘苏颜粘的恨不得搬到未央殿来住。
“二公主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张罗着,给她找驸马了。”
换赴席的常服时,罗瑾冷声道。
“二公主才刚及笄,多留几年不好吗?”苏颜原先不知道,细接触下来才发现二公主也是很有趣的人,和她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见苏颜还想多留二公主几年,罗瑾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坐轿辇去慈宁宫的时候点了点福川:“孤问你,你可知道朝中有哪些好人家的公子,尚未娶妻?”
福川抹了一脑门子细汗,造孽,这差事越发难当了。
太后的寿辰宴请了许多人,从数月前宫里就筹备着了,各地县郡的寿礼,各位皇子公主也都精心准备了礼物,不管私下与太后关系如何,这种涉及孝顺名声的东西,无人不一一妥帖准备了。
苏颜是太子妃,自然和皇后陪着太后列席。
陶刘氏的丈夫在陶氏家族算不得掌家人,陶雪瑛的县主身份在一众公主、郡主中也不算金贵,加上太后有意安排,她们娘两只坐在角落的位置。
陶雪瑛抬头看着坐在太后身侧的女子,眼底的羡慕不由自主的流露几分,要是她的身份再尊贵些,或者运气好些,也如唐国公家的女儿一样尊贵就好了。
可惜,那个尊贵的位置她永远坐不上了。
陶雪瑛喝了几杯酒,渐渐的有几丝脸红,神智也有些混乱了。
“女儿,下去歇息一会吧。”陶刘氏对身边伺候的宫婢招手,紧张得直咽唾沫。
成与不成,就看今夜此举了。
醉意朦胧的陶雪瑛被搀着走到一间偏殿中休息,那里有间小屋子,宫娥将人扶在榻上以后,左右四看无人,又偷偷的回到了席上。
另一边罗瑾坐在皇帝身边,喝了朝臣敬的几杯酒之后,略微有了醉意,一个毛脚小太监斟酒时手抖,弄湿了他的衣袍。
“奴该死,殿下恕罪。”小太监普通一声跪下了。
皇帝淡淡的看过来,太后寿宴上无意责罚下人,只是说:“起来,带太子去换身衣裳。”
饮了酒醉意翻涌,罗瑾也正好想出去吹风散一散酒气,深目凝望小太监一眼,声冷而冽:“走吧。”
月光如霜,皎洁又明亮,小偏殿里的人双目紧闭,也许是觉得热,伸出手掀开了身上的锦被,不一会,醉酒的陶雪瑛就在无意识中自己解开了罗裙。
床前一扇屏风,屏风旁边兽首鎏金香炉一缕青烟袅袅四散。
“殿下,请往这边来。”
另一边,那个毛手小太监正领着罗瑾去换衣。
脚步声渐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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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慈宁宫的大殿里,苏颜玉手托腮,正专注的看着舞姬跳惊鸿舞,罗瑾不许她饮酒,可席上的果酒滋味实在太好了,她只好抿一小口,就吃块水果除酒气。
望着舞姬脚踝上铃铃脆响的铜铃,纤细柔软的腰肢,苏颜抬手举杯,暗暗叹气,还好自己身为女子,要是个男儿,定要醉死在那温柔乡里了。
她喝得开怀,袖子忽然被扯了扯,回过头去,竟然是二公主悄悄蹭到了身边。
“皇嫂,我学了个很有意思的小把戏,你快看看。”
二公主挨着苏颜坐下,将碍事的袖子撸起来,清丽的小脸上带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苏颜歪着身子看向她,语气软软的:“什么把戏?”
二公主也不说话,伸出手在空气中虚虚一握,手掌握拳,请苏颜往她掌心吹气。
之后她自己也吹了一口气,手晃动几下,在苏颜眼前缓缓展开。
一朵粉嫩的花赫然出现在掌中。
“哇,好神奇。”苏颜接过那朵花,拿在鼻下嗅了嗅,白皙的皮肤带着淡淡的粉色,笑的无比娇艳:“二公主你和谁学的?”
“和宫里的伶人。”二公主骄傲的仰起头,苏颜在她脸上第一回看到了自信,不禁又赞叹道:“二公主真聪明。”
苏颜在宴席上四处张望,见罗瑾不在场内,伸出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热的太阳穴。
“皇嫂是在寻太子吧,方才见太子已经出去了。”二公主眨眨眼睛,觉得自己这位嫂嫂哪里都好,就是运气不佳嫁给太子这种冷血无情的人。
苏颜提了裙摆站起来,宴席上舞姬已经跳完了,现在换了几个男人上来表演,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寻罗瑾一起走走,换换心情。
“皇嫂你去哪儿?”二公主站起来在她身后问。
苏颜穿着红色的襦裙,身上的宝石光彩夺目,但宝石再美都抢不走她一丝一毫的风采,只是回眸一笑,二公主就深刻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鸿沟的,若嫂嫂美如天仙,她就是地下的凡人小丫头。
仙女嫂嫂轻轻笑了笑:“我出去找太子。”
“我也去。”二公主也站起来,拍了拍手,要是等下太子给嫂嫂脸色看,她就算冒着僭越的风险,也是要为嫂嫂说话的。
这几日苏颜和二公主相处的好,现下也不反感她同去,于是苏颜轻点头,招手叫二公主到身边来。
走出人多嘈杂的宴席,在外面让夹带花香的夜风一吹,苏颜完全清醒了,她左右各看了一眼,正想着该往哪边去找罗瑾,二公主就伶俐的做起了解语花。
“太子刚才往那边的偏殿去了。”
苏颜点点头,回赠给二公主一个清浅的微笑,声音婉转动听:“我们也过去吧。”
今晚月色极美,二公主挽着苏颜的胳膊,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宫里的昙花要开了,嫂嫂要过来看吗”
“昙花都是夜色中盛开,我怕我熬不住夜,还是算了吧。”
二公主眼里闪过惋惜,不过很快又亮了亮:“也无妨,我把昙花盛开的美景画下来送给你。”
“那就谢谢二公主了。”苏颜笑盈盈的点头。
她们各自都带着三四个宫娥太监,乌泱泱的好大一堆人,刚走出不远,就遇到了同样出来透气的六公主。
六公主一看太子妃和二公主手挽手那般亲密,不禁眼睛都看直了,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要是被二公主讨好了去,自己岂不是吃亏。
因此,她上前行礼问安以后,表示也要跟着一起去找太子。
找太子的人马立刻就壮大了许多,可能是皇帝病重,太子地位越来越稳固的原因,一路上又遇见了好几位贵女。
“太子妃娘娘,得知您画技过人,存了心思想与您讨教呢。”
“娘娘这是往哪里去呀?”
“娘娘万福金安。”
很快,苏颜身边就围绕了一堆莺莺燕燕,她领着越发壮大的队伍,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殿下待会看见这一群女人,会作何想,不会生气吧。
小六子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领着众位主子们到了偏殿前,看着空无一人甚至有些鬼气森森的宫殿,不禁打了个寒颤,纳罕道:“听说殿下就是往这边来了的。”
苏颜提群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伸出纤纤玉指往前一指,对身后的大队伍道:“前面有灯光,我们去瞧瞧看吧。”
“好,娘娘请先行。”
“娘娘,等会子我们几个在这里歇一歇,也是极好的。”
闺女们兴致高昂,跟在苏颜的身后,一起往殿内走去。
与此同时,陶雪瑛满脸绯红,色如春花,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暗暗皱着眉,咬着唇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可破碎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泄露。
太热了,太烫了,她受不住。
围绕在苏颜身边的莺莺燕燕有成婚的夫人,也有未阁的女子,走到偏殿的房间门口,细细碎碎的不堪之声已清晰可辨。
那些夫人都变了脸色,未出阁的少女则莫名其妙的交头接耳。
苏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殿下到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来做什么。
她用眼神示意小六子将门打开,小六子会意,上前一把推开大门。
伴随着咿呀一声响,屋内的场景一览无余,完全的展示在所有人眼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的衣物,女子贴身之物就大大咧咧的掉在地毯上,屋里呜咽的声音也叫人觉得羞耻。
苏颜不禁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呐,这不是桑河县主吗?”
“她怎么做出这幅丑态?”
“呕,好恶心。”
苏颜捂着狂跳的胸膛,急忙指挥小六子用毯子将陶雪瑛裹起来。
没过多久,太子妃等人酒后散心,在偏殿撞见桑河县主丑态的事,就从那些目击者口中,传播的人尽皆知了。
太后和皇后都急匆匆的从宴席上退下来,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神智模糊的陶雪瑛也被人用毯子裹着抬回慈宁宫,由太医为其诊治。
陶刘氏脸色煞白的跪在太后面前,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你究竟瞒着哀家做了什么?”
太后陡然憔悴不少,一双老态尽显的眼睛狠狠瞪着陶刘氏,恨不得不顾及身份,亲自赏这个蠢妇几个耳光。
那陶刘氏也就是个纸老虎,窝里横,见事情闹大了,吓得站都站不稳,太后无需审,她自己就全都招了。
太后的手指着她的鼻子,气的狂咳嗽,宋嬷嬷急忙给太后拍背顺气。
“你,你以为酒后太子和桑河郡主撞在一起,就会发生些什么吗?”太后怒极,恨她们母子二人愚蠢,更恨自己看错了人,闹出天大的笑话。
“太子若是个好色之徒,哀家何需苦苦筹划。”太后气结,指着陶刘氏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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