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来往于正院的下人都觉得很奇怪——
他们刚刚得宠的新王妃似乎得了病,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就拿着个纸笔,枯坐在大门前。
偶尔写写画画,也都是些如同游蛇一般、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脚边更是时不时滚落纸团,好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闲暇之时,有人猜她是相思太久,乍然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无所适从,这才染了心病;
有人猜她是思念家乡,毕竟成亲之后,王爷连回门都没带她去;
更有人猜,她是领教了秦恪的“本事”之后,才发觉这人不够勇猛,所以不满意......
江语棠低头,看着以英文写着“锦王不擅床笫之事、令王妃不满”的小报,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宿主真的要发吗?”十三不确定问。
江语棠其实也不太确定。
这几天拜“顺风耳”所赐,这王府之中的家长里短她算是听了个腻,有用的消息却没多少。
唯一算是有爆点的,就是手中这个消息。
但,多少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消息了,为了小命,面子也不值几个钱。”
在几番心理斗争之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收起纸笔,打算回去
休息。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有个声音传入耳中。
——“她坐在这里多久了?”
是秦恪在说话。
江语棠立刻就不着急走了,又坐回去,如平日一样,以沉思作为伪装。
不远的暗处,又传来绍和的回话。
“王妃今日晨起就坐在这儿,连吃饭都是让晚浓支了个小桌。算一算,应有三个时辰了。”
“这么久?她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发呆,偶尔落两笔鬼画符,还都丢了。属下听说,王妃从醒后一直都是如此。”
许是并不理解她的所谓,秦恪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李大夫那儿怎么说?”
“李大夫的意思是,王妃身体不好,又遭大病,心思正是最敏感的时候,极容易多想,以至于忧思过度,神伤不已。”
“他既知晓,为何不做医治?”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李大夫就算医术了得,也治不了这心理问题。但他说这种病症,最忌讳的便是闷在屋中不与人交流,兴许多出去走走散散,听人开导开导,也便好了。”
秦恪又是沉默了一会儿,许是在思索。
但听到这儿,江语棠已是高兴不已,心中夸了绍和好几句。
只面上还演着,捂着胸口望了望天,像
一只被囚于笼中、渴望展翅的飞鸟。
“外头的传言如何?”秦恪忽而又问。
“飞鸟”高昂的脖颈霎时僵住,谨慎地将耳朵支棱了起来。
“妙仪郡主的事迹沸沸扬扬,讨论屡禁不止;王爷与王妃之间的诸多猜测也在发酵,连少年与猫的故事都连载到了第七篇。
“属下找了许多夫子查验,都说文风画风是一人手笔。王爷是不是错怪王妃了?”
“错怪?”秦恪重复了这两个字,似在思忖。
但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就当之前是本王多想,先解了她的禁足。”
“好,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