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前世的亲人。
云泽师兄
青乌门的弟子,到了可以独自下山历练的年纪,就会从掌门那里得到一张青色面具,而林西则的母亲,便师从青乌门,家里也有这样一张面具。
他母亲的同门师兄,也就是青乌门的掌门,一生只收了一个弟子。
那就是云泽。
林西则的母亲是孤儿,青乌门是她的娘家,而云泽,对林西则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
还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云泽每次来他家,都要跟他打上一场,两人年纪相仿,感情甚深。
只是看着青年陌生的眼神,林西则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云泽,他是属于这个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人,甚至他可能也不叫云泽了。
而且,他还跟这些坏人一起,和他们同流合污!
林西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时越着急的呼喊,大概是意识到不对,从家里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警笛声响起。
艹,警察来了!我们快走!跑,别管这臭小子了!
地上那十来个流氓混混,相互搀扶着起身,就连晕倒的几个也被扛走,他们进了巷子里,不一会就开着两辆面包车冲出来,扬长而去。
师你先走吧,我朋友来了。
林西则虚弱地笑了笑,他也能看出来,这个跟他师兄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对他并没有敌意,只是想到他竟然和坏人们走在一起,他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下次再找你切磋吧。林西则说道。
青色面具顿了顿,点头:好。
临走时,又低声对他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的雇主是谁,不过对方希望你能离开喻庭晏。
后会有期。
他将一个小瓷瓶塞给林西则,拿回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在时越赶到前,迅速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看着他离开,林西则才感觉到了疼,他将那把匕首扔在了地上,手在身上摸索,想找出手帕来止血。
他也没有去看青年给他的瓷瓶,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去想。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林西则抬头看去,却见只有盛冬一个人,遥遥从远处跑来,并没有看到警察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不等他问什么,就落进了时越的怀抱里。
阿则!
他看上去吓坏了,一走近前,二话不说就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他那么用力,让埋在他胸膛里的林西则,感觉都不能呼吸了,只是不等他挣扎,男人又马上放开他。
他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时越捧起他的手,少年原本白白嫩嫩,毫无瑕疵的手心,多了一道伤痕,血肉翻开,鲜血汩出,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这鲜红的颜色刺伤了他的眼睛,让他眼圈发红,像受到刺激的猛兽。
盛哥,我没事看他眉头紧锁,嘴唇都有些颤抖,林西则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额角冒出的虚汗,让他的安慰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们先去包扎。
时越拿出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摸出手机将刺耳的警笛声关掉,然后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往不远处的药店赶去。
他有很多想问的,但在这之前,还是他的伤势最重要。
被他抱起来的林西则,眨了眨眼,他之前都是喝醉了没有意识,这次却在清醒状态下被时越这么抱着,整个人
有点懵。
他不懂什么公主抱,但还是潜意识觉得这个抱法太奇怪了吧!而且他是手受伤了,脚又没事。
盛哥,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闭嘴!
男人一声压抑着愤怒的低吼,让林西则说不出话来了。
他乖乖闭上嘴,愣愣地望着他。
时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他一直盯着前方,从林西则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气息粗重,下颚有隐隐凸起的青筋。
林西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愤怒。
风雪中,他安静待在时越怀里,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快,也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因为刚刚的事心有余悸。
进了药店,时越将他放在椅子上,又急匆匆跑去找店里的工作人员。
双氧水、云南白药、棉球、纱布还有剪刀!时越双手撑在柜台,迅速报上需要的东西。
药店里只有一个小店员,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估计是药店老板的女儿,看他凶狠恶煞地冲过来,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不免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林西则,连忙点点头。
好的,您稍等!
时越拿了东西,又以最快速度冲回林西则身边,少年的手上血淋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手帕,正往地上流。
他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地拉起他的手,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时越一边用双氧水帮他清洗伤口,又一边安抚道,他的语气是那样轻柔,像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林西则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他表现得很平静。
他抬眸,望着帮他处理伤口的时越。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浅棕色毛衣,竟是连外套也没穿就跑了出来。
只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他不仅没被冻成冰棍,额头上还挂着点点细密的汗珠,甚至脸上,尤带着剧烈运动后留下的轻红。
他微微有些喘,急促的呼吸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想想也是,除去上下楼的时间,从小区门口到药店,走路都要三十分钟,可是他却二十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显然是知道他出了事,就拼命跑了过来。
林西则看着他,发现他的手很稳,动作精准高效,光看着他操作,就莫名有种安心感。
回想起他刚刚暴怒的样子
好凶啊小将军缩了缩脖子,一点没了刚刚打人时的威风凛凛。
很疼吗?时越察觉到他的瑟缩,手上一顿,抬眸望着他。
林西则连忙摇头,不疼。
他受的伤多了,对伤口也有了基本的判断,看着流了很多血很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包扎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看出他的轻描淡写,时越只觉得这伤仿佛划在他的心头。
他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时越抿了抿唇,压抑着胸口的怒意,冷静地帮他上药,包扎好伤口。
绑好绷带,时越如释重负,这才抬头望着林西则,问:说说,怎么回事?
有几个人把我堵了。林西则乖乖说道。
他们伤了你?
林西则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本来打赢了的,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一时大意才被偷袭了
看着时越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小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心虚地没了声。
知道是谁要对付你吗?时越低头,继续帮他把绷带剪掉。
时越。林西则说道。
时越手一抖,差点没戳到他的伤口,他抬头望着他,啊?
gu903();短短的一声,充满了疑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