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漂亮的女孩,一旁的男孩则稍显逊色平凡无奇的一张脸,扔到人群中便再也找不见的那种。
不仅如此,单从衣着判断,女孩家庭条件也很不错,衣服都是牌子,背包还是新春刚发行的大牌新款;而一旁的男孩,像是理工科男的标配,格子衫外加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运动鞋倒是不便宜,但也是老几年的旧款,鞋头处已经出现轻微磨损。
女孩靠在男孩肩上,闭目养神。
这样的组合实在是有些诡异,所以车里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巴终于卡啦一声停在了路边,男孩轻轻摇醒女孩,用软糯的闽南腔同她说着什么,女孩揉揉惺忪的眼睛,牵着男孩的手同他一道下了车。
血红的夕阳洒满天际,这是在北方的冬季中见不到的景象,于是女孩便抬头多看了几眼。
男孩背着旧旧的登山包,里面装的鼓鼓囊囊,左手还提着几只礼品盒,右手则牢牢牵着女孩的手,慢慢顺着那条凄凉萧瑟的小路走向那巨大的的神秘土楼
一对三!
要不起。祝玉寒看着手中仅剩的两张牌,丧气一扔,输了,我只剩一张老K和一张4。
童嗣将手中最后的底牌亮出,上面红鼻子的小丑露出嘲笑脸,正对着祝玉寒。
你就不该拆那一对K和4,其实你不拆的话哪一个对子都能压过我。童嗣说着,伸手开始重新洗牌。
不打了不打了,一会儿老李马上回来了,让他看见咱们上班时间打扑克他肯定要啰嗦没完。祝玉寒说着,站起身,伸手捏着酸痛的腰,傅予星的案件记录你整理好了没。
整理好了,发你邮箱了。童嗣收好扑克,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折回来,对了祝队,周晓冉和你说了没。
说什么。
我听隔壁反黑组的说,今年年前警局会组织外出旅游。
早知道了,对于警局组织的旅游,我真是一点兴趣也没,就这群老梆子,你以为他们会带我们去什么好地方?前年去了浮梦镇,过了七天吃糠咽菜的日子,反正今年我是不抱什么期望。
童嗣耸肩:不是,据说今年实行抽签制,有公费的日本七日游,你确定不去?
祝玉寒回头,眼神深邃:什么时候抽签。
今天下午。
祝玉寒一听,马上开始穿外套:我去求个签,等我回来,李副局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出公务了。
信奉科学又游走于迷信边缘的祝队可谓是十分虔诚了,他买了三炷香在神像面前呆滞站了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挤了半天,就挤出保佑我抽到日本七日游几个字,说着,学着旁边的香客把香往香炉里一插,拍拍手,大喇喇往外走。
这一行为引起不少虔诚信仰者的不满,他们诚心祷告道: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请求您们惩罚那些不懂礼数之徒,以佑我生活和谐稳定
当晚的警局头一遭这么热闹,各路大佬齐聚一堂,旁边警员加油助威,他们一撸袖子,按照顺序牌挨个抽签,反正都是奔着那日本七日游去的。
热络中,唯独不见储荣,听法医科的人说,储荣已经请了好几天事假,说是过几天回来上班。
祝玉寒不明白,储荣在这儿连个亲戚都没有,什么事足以让敬业的他扔下工作请这么长时间假?
每个科组都派了平时手气最好的警员参与抽签,在拿到签子后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文明和谐富强友善,结果一打开签字,脸刷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谁能告诉我峨庄在哪?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罪犯肖像师挤进来:那地方我知道,我大学时候系里组织去那边写生来着,这么跟你说,从村头走到村尾,就一间小卖部,还只卖辣条。
听完这番话,抽到峨庄的警员被他们组里其他警员围殴至惨叫连连。
眼看警员们一个个拆开签子,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觉得无所谓,甭管去哪儿,能暂时逃离老婆的管辖范围这就已经是上天对自己莫大的恩赐了。
最后,就剩重案组和刑侦科还没拆签子,日本七日游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出来,也就是说,这等大奖就在两人之中。
霍组长加油!重案组必胜!
祝队祝队!拿出你一蒙二猜三胡诌都能破案的运气,碾压重案组。
霍桑冷笑一声,也不再卖关子,随手拆开签子,脸上表情瞬时巨变。
祝玉寒一看他那个表情就慌了。
完了,完了完了。还有拆的必要么?
重案组的组员都凑上去查看签子内容,接着就在众组员的欢呼声中,霍桑被他们抬起来抛向半空。
祝队,你怎么这么丧,你怎么回事。童嗣一看隔壁那架势就明白了,指着祝玉寒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拆开签子,只见上书四个大字:
永安土楼。
重案组一个警员走过去故作惋惜地拍拍祝玉寒的肩膀:别伤心,我们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的,想要什么,A.V女.优还是歌舞伎町牛郎NO.1?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笑什么呀,听说永安土楼那地方曾经闹鬼,要是我们过去把这事随手解决了,我们祝队就能直接升任了。
祝玉寒冲说话的周晓冉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在心里赞叹道还是冉妹子知道心疼人。
晓冉,你也忙了一年了,该好好出去放松下,不然我们组给你摊机票钱带你去日本玩玩,你顺便去那屯点面膜什么的,做做代购,又能赚一笔。
薛垣这么一提,重案组的人均拍手赞成。
诶?真的可以吗?!
于是,刑侦科唯一的女性周晓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叛变。
出发当日,傅怀禹给自家媳妇准备了一背包的零食,并千叮咛万嘱咐外出务必看好手机钱包,如果有陌生人搭讪不要理他,最重要的是,不可以看到小帅哥就跟人走。
我都三十多的人了,说这个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嘛。祝玉寒撇撇嘴,背上背包,拉上行李箱,对傅怀禹做了个飞吻。
我走啦。
我送你去警局。傅怀禹在玄关站了一会儿,看祝玉寒穿好鞋子,又马上从衣架上扯下外套,拿起车钥匙。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地铁过去,而且,你不是你不太想过去么?
储荣会去么?没头没尾的,傅怀禹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祝玉寒着实打了个寒颤:不不知道,大概不去,之前听他们科里人说他请了长假。
傅怀禹点点头,伸手帮祝玉寒整理了下帽衫后面卷进去的帽子:那你去了那边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玩起来就忘了时间,每天给我打电话,还有
打住打住。祝玉寒赶紧叫停,那边可没什么好玩的,可能也就是和当地同僚一起吃顿饭喝点酒什么的。
少喝酒。
祝玉寒应了无数声好好好,眼看着要迟到,傅怀禹才乖乖放了人。
只是,一到警局,当他看到这次要去永安土楼的旅游队时,他不禁产生了强烈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