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深处有什么 噤非 2333 字 2023-09-07

温且坐回驾驶室,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跳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缭绕中,是一张模糊的冷冰冰的面容。

云骞是被胃痛扰醒的,一睁眼便是素白的天花板,逼仄的沙发,还有带着工厂味道的太空被。

他扶着蹦着痛的脑袋缓缓掀开被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黑漆漆的房间内只有自己略显寂寞的身影。

他甚至能闻到隔壁解剖室传来的消毒水的味道。

云骞大惊,一个踉跄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尼玛啊,刚才自己不是和温且一起吃饭来着,怎么转眼就到了研究所了,这是闹哪门子灵异事件呢,自己胆子小,可别给自己整这一出。

为什么偏偏是研究所呢,就算是温且来送也该送回家才是啊。

想着,云骞凭印象摸索到灯座旁边,抬手点开了办公桌上的台灯,随手抄起一旁的瓷杯,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踱步到门口,东张西望一番。

心脏犹如敲起的小鼓,头也疼,胃也难受,云骞这会儿都快昏厥过去了,但更多的是惧意冲昏了头脑,甚至无视掉生理上的疼痛,只想着先离开这个地方。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旁,一盏清冷的低瓦数吊灯,随着穿堂风一晃一晃,投照出下面一模糊不清的身影。

安,安法医?云骞试探性地喊了声。

那身影缓缓回过头,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水杯。

云骞欣喜若狂,抬腿往那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安法医我想死你了!

只是刚走到距离那人影两米不到的距离,那人缓缓抬起头。

这一瞬间,云骞吓得都快窒息了,这哪是什么安法医啊!而是一个青色瞳仁半猫半人的怪物,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那怪物腿脚极快,任凭自己往哪躲他都能轻易追到自己。

云骞吓得吱哩哇啦乱叫,抱头鼠窜企图逃出这个恐怖的地方,但他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始终都在原地打转,前面永远都是那盏晃晃悠悠的小吊灯,以及下面饮水机旁伫立的那个身影

醒醒,醒醒。

头顶好像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那熟悉的,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

把水喝了。那声音继续孜孜不倦地说道。

云骞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张极为惊艳的脸。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快要瞪出眼眶,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双手还在不住地打着哆嗦。

你,你谁啊。云骞将自己缩在沙发一角,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眼熟却极其陌生的人。

安岩。那人轻声道。

安岩?不是骗我的吧。云骞紧紧扯着被子,似是有点不相信。

安岩长叹一口气,放下水杯:我去睡了,水放在这里,记得喝。

这时候云骞才忽然意识到,刚才那猫脸怪物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眼前的这位就是真真切切的安岩。

他赶紧掀开被子扑腾下了床,紧跟着安岩追了上去,还恬不知耻地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安法医!你别走,这里很恐怖啊。

平时你一天恨不得来八趟,这会儿又觉得恐怖了?语意上是嫌弃的,语气上却是略微有些宠溺的。

毕竟那边停尸间摆着尸体啊,没有人不怕那玩意儿的吧。

说话尊重点,那是死者。安岩摇摇头,扒开他抱着自己腰身的双手。

说起来,我怎么在这边啊,我记得自己是和温组长一起吃饭,喝了点小酒,上了头,现在头还疼呢。说着,疼痛霎时袭来,云骞绝望地蹲下身子双手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

安岩没说话,只是径自忙着手头的事。

是温组长给我送到这边的么?不对啊,他怎么会把我送到这边呢。

云骞还在那边碎碎念,安岩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盖上被子,双眼一闭开始酝酿睡意。

安法医,你睡这儿,我怎么办啊,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不好打车啊。

安岩没说话,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云骞这会儿眼珠子开始轱辘乱转,肚子里又开始沸腾起坏水。

他悄悄打量下安岩,确定他真的睡着之后,才似是请求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挤一挤了,我也不想的,理解一下。

说罢,便轻轻掀开了被子,坏笑着钻了进去

夜空中繁星点点,在城市中难得见到这样的星空,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

沙发上的安岩缓缓睁开了眼睛,听着旁边那人震天的呼噜声,长叹一口气,接着自己往沙发里面靠了靠,又伸手扣住云骞的腰把他往里拉了拉,生怕他睡着睡着滚下去。

醒来的时候,安岩正背对着云骞缩在沙发里面,而云骞则以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动作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扒在安岩身上。

这个场景,令云骞窃喜中带着一丝慌乱,他生怕安岩醒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从沙发上下来,打算先去卫生间洗漱。

殊不知,安岩早在半小时前就醒了,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生怕惊扰了这人。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恻隐之心作祟,觉得他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这么久任劳任怨没抱怨过一句,也或者是出于礼貌,觉得这人睡相再差自己都不该去打扰他,还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但自己也不想细细思究,索性任他去了。

宿醉后便是难耐的头痛,云骞就一直这么揉着脑袋进了警局。

破天荒的,在办公室里见到了正坐在于渊座位上看报告的温且。

他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有些发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眼底淡黑,看起来昨晚没怎么睡好。

温组长,您今天怎么来了。云骞揉着脑袋痛苦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温且抬头看了他一眼,马山又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头很痛么。

是啊,之前没怎么喝过酒,昨晚喝得太猛了,这会儿有点受不住。

温且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止痛药递过去:吃这个缓解一下吧。

云骞拿过那瓶止痛药看了看,接着似是无心地脱口而出:安法医说过,抗生素不能多吃。

安法医安法医!他是神吗还是皇帝,说的话是圣旨?不听就要诛九族么?!

忽而间,云骞甚至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温且却犹如被蜜蜂蛰了一般暴躁而起,手中的笔被他甩得老远,弹在墙上碎了个稀巴烂。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大跳,忙探头望去。

云骞被吓得呆住,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