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把他推开,自行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其中三名受害者以及另一名受害者的姐姐涂思思他们都曾就读于徽沅二中,而且都是同班?
赵钦点头似捣蒜,又戳着那份资料说:并且我还顺手查了下林姝的个人资料,说巧不巧的,她也曾经就读于这所学校,而且和他们这几人也是同班。
也是同班?不应该啊,林姝不是三十五六岁了么?比几名受害者大好多呢。
这个林姝曾经因为家族遗传性心脏病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均有休学史,她的病是到了她大学做了心脏搭桥才彻底医好的,所以在高中时期,仅有一年,他们几个凑到一起成了同班同学。
那林姝为什么当时没有说过这件事呢。
赵钦摇摇头:或许,是有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得知这个消息后,于渊一帮人连夜加班加点查到了当年这几人的同班同学,并联系他们请他们明天来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不得不说,徽沅二中不愧为名校,基本上从那所高中出来的孩子都考了不错的大学,现在一个个混的都人模狗样的。
联系上的人不多,来的更是寥寥无几,就四个,两女两男。
当他们得知这几起案件的受害者都是自己的高中同班同学时,着实一惊,甚至有点后怕,以为凶手的目标就是这个班级的人。
十几年过去了,大家对于高中生活,说实话,已经很模糊了,甚至于当警方公布受害者名单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同学,直到被叫到警局后这才想起来。
林姝当时在你们班上情况如何。
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仔细想了想,才缓缓道:她当时因为生病,休了半年学,我记得是这样,开始我们都以为她休学是因为被人欺负的狠了,所以才不敢来学校。
被人欺负?正在一边做笔录的云骞愕然道。
对,刚分班的时候,林姝这个人吧,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和同学交流,之前班上因为班主任强制霸占体育课而搞了个什么起义,要全班同学签状书要求班主任归还体育课什么的,大家都签了,就这个林姝没签,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你们也懂,那时候的孩子排异心理很强,特别是事态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时,她不签,理所当然会成为大家的眼中钉。
云骞嘲讽地笑笑:好一个理所当然。
那她为什么不签。于渊插嘴道。
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那种喜欢和老师打小报告,做老师走狗的那种人,但是后来仔细想想,人家也是要考大学的,她又经常生病不来学校,所以能多学一点知识就多学一点。
那后来呢?
后来又因为各种小事吧,她和同学的关系很僵,特别是和周心璐以及江紫玲的关系,这俩人属于比较爱玩爱闹的那种,所以学生嘛,肯定要排除异己,那时候欺负林姝的手段也很幼稚,比如把她关在卫生间里,或者是故意抬腿绊她,过分一点的就是在虚掩的门框上放一盆水,林姝一进来,浑身都被浇透了。
女人说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当时大家谁都没有出来主持公道的想法,包括我,也会觉得她是那种班级里的叛徒,只是想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后悔吧。
那郎冲这个人以及涂思思,你还记得是什么情况么?
女人揉着太阳穴,似乎是想得脑袋疼。
我对他们两人的印象确实很模糊,也不记得她们有参与过霸.凌,霸凌一方主要还是以江紫玲和周心璐为主,但那时候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就觉得好像他们几个玩得很好。
女人说着,忽而间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之前早自习她们聊天的时候,那个涂思思她还劝过江紫玲,说林姝挺可怜的就不要再为难她了,江紫玲当时好像说了句你要是觉得她可怜那你就代替她受欺负之类的。
云骞搔搔脖子,觉得这几人实在是有些无耻。
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后悔的,说白了我们八零后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剩下几个人说得也同这位家庭主妇大差不离,沉默寡言的林姝因为没有参与集体讨伐而成了班级里的叛徒,处处被人为难,也从未有人站出来替她发声。
年少时几乎每个班上都有这么一个同学,她的沉默少言却给她扣上了异类的帽子,虽然有时候我们并未直接参与欺凌,但从我们冷眼相待的那一刻也已经成为了帮凶。
或许是执着于集体所带来的短暂安慰感,也或许是尚且不成熟所以没有那个勇气站出来施以援手,只有在过了很多年后,当大家都长大成人后回想起来才会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但对当事人造成的伤害却不是简单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时光依然不会倒流,伤痕依然不会完全愈合。
但问题在于,即使林姝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那她为什么不在当时就报复,而要过了这么多年当大家都开始渐渐淡忘之时才下了手。
还是说当她也在劝慰自己放下仇恨的时候,是什么事刺激到了她?
第54章噬脐(8)
徽沅市刑侦总局员工食堂
于队,你这排骨不吃了吧。
吃啊,谁说不吃。
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云骞毫不顾忌地从于渊餐盘中夹过最后一块排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
吐出来!吐出来!于渊把筷子一摔,双手夹住云骞的脑袋,腾出两只手指向他嘴里抠去。
吃饭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闹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嘛。坐在对面的路安琪忍不住出声喝止道。
小云和于队关系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从于队嘴里夺食还没有被打死的。赵钦乐呵呵道。
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一万次了,要不是怕坐牢,我现在就把他就地正法。
于渊好不容易从云骞嘴里抠出他本打算留到最后慢慢享用的排骨,看那排骨的样子,他顿时也没了食欲,又嫌弃地扔回给云骞。
说起来,怎么不见安法医啊。环顾一圈,却没见到安岩。
他啊,还在解剖室里忙。
这么拼命啊。
没办法,昨天涂景儿的家人过来把尸体抬走下葬了,他现在正抑郁着呢。路安琪端起一旁的水杯,对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今晚不回去了,让你别去接他了。
云骞愣了下:啊?他是打算一晚都待在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