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于渊紧紧蹙起眉头,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位作家在他出租的房屋内装了摄像头?
小哥捂着脸,缓缓点头。
视频的备份你那还有么?
警官,您不会要逮捕我吧。那小哥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问道。
我逮捕你做什么,顶多罚俩钱,不用担心。
小哥一听,这才放心下来,接着继续抖着身子道:备份,我那还有,当时是存邮箱了,现在就可以给您找出来
吴瑕这个人看起来太老实了,老实到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直到那大到64个G的视频文件被电脑维修小哥好奇地翻了出来。
可以看出来,吴瑕在WD公馆的房子里装了六个摄像头,可以拍到每间房。
上一个租客是个三十岁的单身女性,无论是洗澡还是做点其他的什么事都被吴瑕这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下一个租客,就是宋赞。
原来他每天都会从玻璃缸里将那具他母亲的人皮取出来,擦洗干净,甚至是睡在一起。
其中还有一支长达三个小时的视频,视频的主人公,是吴瑕和宋赞,视频拍摄日期是四月份,也就是在剥皮案案发之前。
吴瑕借着谈心之意,将宋赞的秘密挖了个透彻,除此之外,他还多次暗示性地提到,他认识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过得很惨,老公经常家暴她,甚至还反复说道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唯一的解脱,接下来他就开始讲故事,讲了韩国曾经发生的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是讲一位人偶师,为了追求完美的作品,杀了十几个女孩,将她们肢解后制成标本做成人偶。
吴瑕不断强调着:这真是完美的艺术品,光是看着都令人心动至极。
而那个时候,宋赞开始沉默了。
如果我的父亲无法给予我母亲一场完美的婚礼,如果其他男人无法给予他们妻子一场完美的婚礼,那么这场充满仪式感的艺术,将由我来完成。
这时候,宋赞缓缓抬头,眼神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意。
他问道: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吴瑕笑笑,孱弱的身子跟着一抖一抖。
如果是我,会将她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因为她们不只是一个人的好母亲,而是天底下所有好女人的结合体,这样,帮助她们脱离苦海,给予她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当吴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电脑屏幕前的于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他妈还真是天真,竟然还真的以为这是个巧合,原来是这逼教唆来着,为了完成自己的作品,连人都不做了?
就说这本小说早不爆晚不爆偏偏这个时候爆了,我以前见过不少营销手段,拉踩跑流量无所不尽其用,但是拿人命营销,真是头一遭见,牛逼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钦嫌恶地摇摇头。
于渊冷笑一声:就怕他有钱赚没命花,出警,让这小子好好体会体会法律文化的厚重。
病床上,云骞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双目圆睁,浑身冒汗。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温且要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了自己快一个小时了,他现在又饿又渴后背还痒,想挠又不敢挠,想说点什么但又怕尴尬,只能双目放空开始装傻。
良久,温且才轻叹一声,随手从一旁拿起西装外套:那你好好休息,我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那你慢走,路上小心点。云骞一听这话,立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
恰对上温且审视的目光,云骞立马怂了,整个人都萎了下去,又补了一句:路上别出什么交通事故
温且笑笑,抬手整理着云骞额前的细发:放心,我会小心的,你要是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
云骞在心里直翻白眼,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话还真是多。
待温且一走,云骞立马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做贼一般踱步到门口,打开一道门缝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温且真的走了之后立马又来了精神,三步两并做跳到了安岩床上,不顾安岩的反对强行拉起他的手:我打算好了,等你出院后我就暂时住到你那里,照顾你,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岩直白地拒绝了,不习惯家里多个人,而且也不是什么重伤,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说着,还极不给面子地抽回了手。
云骞倒是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而是找了其他什么话题搪塞了过去。
只是真等到安岩出院的那一天,云骞以开车接他回家为由还顺便将自己的两只行李箱提进了安岩家。
看着那两只快比人都高的大行李箱,安岩头一次露出这种惊愕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骞笑嘻嘻地凑过去:我现在在家天天挨我爸的骂,来你这儿讨个清闲,顺便,我说过了要对你负责,那就一定要照顾你到痊愈为止。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安岩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自己挺身而出结果招致了这么一大麻烦来,这人本来就话多,还过度热情,热情到就连在拒绝他时都有一种负罪感。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安岩试图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没关系,那我们就睡一起嘛。
眼见安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云骞赶忙改口:我睡沙发也行。
我家有狗,时常乱叫,很吵。
没关系,它寂寞了我来陪它。
我家楼上最近在装修,动静很大。
没关系,我去和他们吵。
云骞依旧是满脸笑意,见安岩也再找不出什么理由,他自觉地拖起行李箱问道:那边是卧室吧,我的衣服可以和你的挂在一起吗?我都洗过了,都干净着呢。
安岩望着他,半晌,忽而笑了出来。
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扶额摇头。
自己真是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索性任他去好了。
安岩家的装修和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冷淡,且死气沉沉的,家具都是沉闷的灰黑色,偌大的卧室内就一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床,似乎再加点什么都是多余。
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安岩的衣服,不同颜色不同季节的衣服全部熨烫的笔直,分列的整整齐齐。
云骞小心翼翼地掀起一件衬衫看了看,还闻了闻,特别香,好奇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