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好警服刚出门口,金色的阳光将那抹白色的身影照得格外清亮。
云骞一看,眼都直了,忙从警车中探出头去:安法医,这么巧。
而安岩也破天荒的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看着他,本就偏浅的瞳孔在刺眼的阳光下呈现淡淡的棕色。
是去死者赵宇所居的村子么?安岩低声问了句。
云骞连连点头:刚要出发,没想到碰到您了,真是巧。
巧个屁,一个警局的,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罢了。
安岩径自拉开车门委身踏进去:正好我们科长派我和你们一同前去调查。
云骞暗喜,正所谓缘分到了躲都躲不了。
这次安岩坐在后面,应该是看不见自己脸上抖动不停的肉了吧。
只是一抬头,正望见后视镜里的安岩,他也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后视镜,甚至一瞬间和自己眼神对视上。
云骞在心里骂了无数句妈的,连带不好好修路的政府一同骂了个狗血淋头。
又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堪堪到达目的地,三人下车提好工具,顺着地图的指示来到了相片上那个女孩的家门口。
敲了许久才听到吧嗒吧嗒略显稚嫩的脚步声,面前破索索的木门一打开,一个剔着西瓜头的小男孩开了门,瞪着一对大眼睛好奇地瞅着来人,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们是谁。
云骞皮笑肉不笑的把警员证打开拿给那个小男孩看:弟弟你好,我们是刑侦总局的,这次来有点事想找你爸爸妈妈询问,他们在家么?
那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鼻涕糊了一嘴,头发也因好久没洗油腻打结,但身上衣服的牌子却令三人觉得匪夷所思。
全身上下都是牌子货,市场价均在一千到两千不等,特别是脚上那双鞋,看起来有点大,不太合脚,是今年这个品牌发型的新款,市场价两千多。
最夸张的是这小男孩手上戴的那块腕表,天梭库图系列,市场价六千左右,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款熟男手表,一般都是中年男子戴的,换只表带就这么戴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不到的小男孩手上,实在是满屏违和感。
再说,这看起来一穷二白的大禾村,原来村民都这么土豪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ps:礼品寄出去了,抱歉有点晚,因为最近回老家处理点事情,每天医院街道办来回跑,头大。
口红要等几天,我让我姐先寄了两支给我,都寄了我这儿来了,不好意思麻烦她分开寄,大概一周左右吧(*^ω^*)
三天后到,注意查收~
第13章夜话(12)
我爸妈不在,有事找我说。别看这娃娃年纪小,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云骞从文件袋里抽出谭晓慧的照片问道:这个女孩你认识吧。
小娃娃瞟了一眼,不屑道:认识,这我姐。
听说你姐姐去年离家出走到现在也没回来?
小娃娃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对,她跑了。
云骞觉得和这小男孩就是说破大天也问不出点什么,干脆抬腿要进屋等他爸妈回来,结果那小男孩张开双手挡住门:我爹说了,不让陌生人进屋。
我们是警察。
我管你是什么。
嘿你这瓜娃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爸妈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嘛?赵钦火了,要不是周遭来来往往的村民都好奇地盯着这边,他非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余光便瞟见一中年妇女提着一菜篮子风风火火往这边跑,一过来就抱住这小娃往里面拉,还满脸警惕地盯着来人:
你们想干啥。
我们是市里刑侦总局的,就您女儿谭晓慧失踪一事过来询问情况。
没啥可问的,一个女娃,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是个吃白饭的!那妇女抬手就要关门。
云骞眼疾手快一把挡住大门,表情变了,声音也不自觉抬高八度:就算你不报警,我们也得查,我警告你,这事儿一旦变成公诉案我们就要强制执行,您也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吧。
那妇女一听,屁股一撅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警察都是坏人,趁她男人不在就欺负他们母子,不是人啊。
那小娃娃也开始挥动他稚嫩的小拳头打在云骞身上,骂着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妈。
云骞听不下去了,一把扯开那小娃将他拖到一边,接着悄声对赵钦道:你在这里按住这女的和她儿子,我和安法医进屋查。
云骞和安岩刚一进屋,就听见门口传来那女人更为尖锐的哭喊声,哭得两人头皮发麻。
云骞将屋门关上反锁,尽量不去注意门口的哭声,打开其中一间屋子,看了看,觉得这应该是那小男孩的房间,马上退出去,来到旁边一间破旧简陋的小屋,推开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这房间逼仄又昏暗,一股黄土的呛鼻味道,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只摇摇欲坠连门都没有的破衣柜,还有一张木桌,上面放了一只外层贴纸已经起皱落灰的地球仪。
墙面又脏又破,墙皮也掉的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红砖。
墙上贴了几张奖状,看起来有些年岁了,而奖状的主人就叫谭晓慧。
看来这女孩到初一之后就没再读了。云骞打量着那几张奖状轻声道。
安岩将衣柜里寥寥几件衣服拿出来,看了看,老旧的样式,且不同程度地打着补丁。
其中还有一件胸衣,倒真算不上胸衣,就是一件像是自己缝制的运动式内衣,边缘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起来穿了很久。
十八岁的女孩却连件像样的胸衣都没有,会影响乳.房正常发育。说着,他将那件胸衣收进证物袋里。
哇,安法医,你连这个都知道。云骞惊讶道。
安岩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那个穿得比我还好的小男孩一比,看来这个谭晓慧在家里极其不受重视,想我表妹的房间,床头一排芭比娃娃,漂亮的小裙子堆的都能比人高,我就没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说着,云骞还惋惜地轻叹一声。
安岩拿起桌上的那只地球仪,轻轻转动着: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球体,有些人幸运的生活在了向阳面,而有些人,却永远在球体最底端那片黑面甚至是阴影中,挣扎。
大火燃烧后的灰烬尘浮于空气中,随着微风缓缓飘过。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望着逆光中看不清脸的安岩,云骞缓缓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心跳加速。
gu903();为什么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