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侑川突然开口了。
小鱼。秦侑川声音略低沉,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又像是要将情绪压抑起来,百川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我的名字代表了他们对我人生的定义侑,是佐助的意思。
年峪上一秒还在心如小鹿乱撞,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事,下一秒突然跳到了动漫话题?
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连声咳嗽:咳咳咳你说什么?
秦侑川虽然不看动漫,但光看年峪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边帮年峪拍后背顺气,边解释道:我说的佐助,是辅佐、帮助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出生时他们就已经替我决定好了未来的路,也就是要我辅助百川。
年峪咳得脸红,听了他这话,猛然间意识到什么。
秦侑川和他堂弟的名字并不是一个系列的,和其他有钱人家讲究给后代取同字辈的名字不一样,年峪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秦家人起名字比较随便,直到刚刚听见秦侑川这么说,他才品出一些特殊的意味来。
那你这么想可能就错了。年峪反握住秦侑川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之前肯定以为家里让你帮着打理公司,然后放任有义去做他喜欢做的事,代表你们之间的区别待遇。再联系你们出生的状况不同,有义是正常出声的,而你身上有缺陷。再加上之前伯父还要求匪徒先释放有义,会让你觉得好像在百川经营的一切最终还是要交给有义,心里难免会不平。
但你反过来想,有义的名字说不定是对兄弟有义的意思呢,那就表示你二叔甚至是秦家,其实是希望有义来辅佐你的,你帮百川,有义帮你,这不就是内定太子爷的意思吗?
秦侑川:还能这么理解?
那当然了,不信你就直接去问伯父啊。年峪这一套一套的理论,配合他的小嘴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能说服人,两父子之间有什么话题是不能说的,何况你又不是捡回来的孩子,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
秦侑川也被他说服了,竟然还真的颔了下首:我会去问他的。
就算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用难过。难道他说让你先经营着百川,将来再给你堂弟,你就会乖乖拱手了吗,你敢给,有义也不敢要啊!年峪又紧接着给他打补丁道,而且他们要是不爱你,这不是还有我呢,我的爱心都泛滥给你了,别人想要一点点都莫得的。
秦侑川嘴角微勾,轻轻嗯了声,靠近年峪:要是你把自己完整地交给我就更好了。
年峪推开他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怎么能这样呢,我明明在跟你说很正经的事情,你一下子就拐到不和谐的地方去了。
我也在说正经的。秦侑川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
哟呵,居然还学会卖萌了!
年峪是那种会被美□□惑的人吗,好吧他还真的是在秦侑川摆出那样的表情以后,他的反应整个都变成得色厉内荏:我觉得还是治疗小小鱼的方法不太对,要不这样,下次咱们换个位置,你让我多摸几下,说不定好得更快。
说白了,还是贼心不死,妄图摸老虎的屁股。
秦侑川一副体贴的表情:你摸,没关系。
真的?年峪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两口,我就知道,大川你对我最好了!
秦侑川的目光充满怜惜,看向年峪的眼神,仿佛在看这条鱼该从哪里下口。可惜欢快的小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砧板,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秦侑川:那就说好了,下次我们一定要做到最后。
行,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掉链子了,你就等着吧!年峪豪气地说完,目光偷偷地往自己身下看,心中默默祈祷,小小鱼,你可要加把劲儿啊!
未来的幸福生活可全都靠你了,小兄弟。
年峪接着又想到,秦侑川都把他最大的秘密,以及心里最不甘心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那自己是不是也该跟他坦白某些事情呢?
年峪这么想着,眼看秦侑川准备摇下车窗,把两个助理叫回车上。等会儿!年峪赶紧伸手要拦住对方,结果重心没立稳,噗通栽到了秦侑川的身上。
车窗摇下,助理小冯小跑过来,一句秦总有什么吩咐才刚到喉咙,就看见年峪趴在秦总怀里,脸红红的,一副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画面,他赶紧低头别开视线。
本来以为会听见秦侑川说话,结果小冯等了半天,只听见车窗上升的声音。
小冯:看来他们还要在外面散会儿步,说不定等这时间吃饭都足够了。
秦侑川将车窗又摇上来,将年峪揽进怀里:还有什么悄悄话吗?
有的。年峪小心在两人之间撑开一点距离,忐忑地看了秦侑川一眼,最后狠狠心闭上眼,视死如归地说,其实其实我在你第一次来病房看我的时候,就知道你了。
秦侑川没有说话。
年峪咽了咽口水,这件事他本来可以不说的,可是他想大川都这么信任自己了,连身体的缺陷都能告诉他,难道他还不能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吗?
最重要的是,万一以后两人在家一起看电视,他要是不小心说漏嘴,说这部电视剧我看过,然后大川问他这剧是暑假首播,你是什么时候看的,那时候他该怎么回答?
他要是说谎敷衍过去,秦侑川铁定能发现,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永远留下一个小疙瘩。
何况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那样也太累了。
所以年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主动招了:在我成为植物人的时候,虽然我的身体不能动,但是精神是清醒的,可以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说完之后,年峪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以为会看到大川一脸惊讶的表情。
结果,秦侑川只是在他的脸上刮了一下,用淡淡的表情说:我知道。
第44章
你知道?年峪睁大眼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星半点的掩饰或假装镇定的模样。
然而没有,秦侑川就是很淡然,没有半点勉强的感觉。
怎么回事?年峪抓住他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严肃认真地盯着秦侑川的眼睛,你给我说清楚些,不许说话说一半,也不许绕弯子。
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怎么放在大川这里就变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了呢?
枉他还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每当回想起来都会中二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背负着大山般的重量,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辛的孤独的旅行者,没有过去,窃取了别人的人生,用偷来的生命苟延残喘,连爱情都得来不易,虐身虐心光是想想,年峪都要被自己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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