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秦侑川隔着门又听了一会儿,以往能够让他感到宁静的声音,此时却在他的心里牵起了阵阵涟漪。

他答应了。

他答应跟他订婚了。

哪怕秦侑川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这回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忐忑,什么叫心里不踏实。他的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与年峪有关,他犹豫时他失落,他答应后他觉得天空瞬间亮如白昼,阳光灿烂!

这种结局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全部维系在另一个人手中的感觉,对秦侑川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收回手,又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从没像这样感受过自己的心跳,也是头一回知道它原来能跳得这么快。

年峪早就发现门外的对话声停了,知道秦侑川就在门外,虽然他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不过这个长时间的沉默显然不正常,于是他扯着嗓子冲门外说: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呢,外面不热吗?

秦侑川收拾心情开门进来,看起来确实是热了。年峪的眼睛是细长型的,眯起来时看得更清楚,秦侑川的脸上带着点不明显的红,那肯定是热的。

年峪脑子里还记着刚才那个关怀友爱的话题,马上给他安排上了:哎,不要站在空调底下,先把外套穿上。又把手边的纸巾推过去,拿纸擦擦汗,不能让它自己风干,不然会感冒的。

秦侑川虽然没什么汗,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抽了张纸巾,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十分受用。

在秦家时,秦父秦母也会对他嘘寒问暖,却是带着歉疚和小心,谨慎得仿佛担心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是十分流于表面的关心。

但是年峪不同,秦侑川这边还在听着年峪跟他科普汗蒸发时会带走身体的热量,那边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他能跟年峪在一起,以后是不是也能经常有这样的感受。

咦,你笑了?年峪惊讶地睁大眼睛。

有吗?秦侑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对这种表情感到有些陌生,不太习惯。

真的有。年峪认真点头,仔细端详着他。

认识这么长时间,秦侑川也不是没笑过,只不过通常是扯一扯嘴角,弧度并不大。可这次不同,他的嘴角翘起起码超过三十度了,唇线被拉出一个柔和而又性感的弧度,年峪心想,也就是自己还能这么淡定,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年峪由衷地称赞: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要不是秦侑川的脸上此刻浮现出局促的表情,年峪差点就要顺着刚才的词往下唱了。

他惊讶而又惊喜地发现,原来秦侑川也是会害羞的。

第14章

连源出院这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他哥就过来帮他收拾行李。

伤筋动骨一百天,其实打上石膏就可以回家养病的,连源愣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非得等到医院委婉地跟他说夏天流感多,病房不太够用,而且怕没病的人也被有病的给传染了,连源这才有点恋恋不舍地申请出院。

连濠看着一个多月就折腾得跟猪窝似的病房,不禁为医院感到同情:你这个乱摆乱放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以后结婚了你对象能受得了吗?

连源莫名其妙:我现在还没对象,谈结婚都早着呢!

连濠瞪着眼看了看着傻弟弟,连源被他看得更莫名了,摆出一副你是不是想打架的表情,就见连濠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等你出院后一周,你就要跟秦侑川订婚了吧?

连源:什么?!

他站在原地将他哥这句话消化了几秒钟,才用足以让隔壁房间都能听见的音量叫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他吗?没有你的同意,这订婚怎么可能订得起来,听说秦侑川连酒店都选好了。连濠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你丢三落四忘记有这么回事了?

连源在震惊之余还有点好笑,而且是又气又好笑的那种:哥,你能别把我当成智障吗?这么大的事情我就算是被摔傻了都不可能忘记啊,但它真的就没有,别说求婚了,我连秦侑川的面都没见过啊!

是吗连濠沉吟片刻,也觉得这事好像有点不太靠谱,不过他也是深受秦侑川风评影响的人,猜测道,他上次明确地说来看过你,你却毫不知情,是不是因为隔着门看的?这次的求婚也一样,隔着门跟你说话,你可能没听清,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连源觉得这猜测很有点扯,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了,只能问他哥:你有秦侑川的电话没,有的话直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们没问过吗,那边的秘书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让你不要心急呢。连濠啧啧两声,怎么听上去好像他们是在催促似的?

这下就连连源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了,该不会秦侑川真的站在门口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当时睡得四仰八叉,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吧?

他不禁弱弱地看向他哥:这婚能退吗?

连濠半点不犹豫地说:能。但你不是一直想脱单吗,既然秦侑川的长相对你胃口,家里人又希望你能找个条件好的,所以我跟爸妈还是支持你们处对象的。

那你怎么看呢?连源问。

连濠说:我当然也希望你们在一起了,这样全家都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了。

连源拿死鱼眼去看他哥:这么现实的吗?

对,我就是个卖弟求荣的纨绔大少,没有上进心,只想吃弟夫的红利,蹭弟弟的光环,混吃等死罢辽。连濠说着说着就笑场了,拍拍他弟的脑袋,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就去跟他们说。

连源拿开他哥的手: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对象,跟秦侑川谈总比被来路不明的野男人欺骗感情来得好。

连濠点点头,帮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进车尾箱里,又跟他说起最近家里发生的一些事,连源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啥也没听进去,看见停车场里出现的另一辆车时,直接打断了连濠的话:哎,哥,你看那辆车,车上坐的是不是年峪啊?

什么年峪?连濠不怎么追星,自动带入成他熟悉的东西,你想吃鲶鱼了?这鱼土腥味儿重,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吃吗?

谁跟你说鲶鱼了,我说的是那个演弟弟的艺人,没想到他也是今天出院。连源说,你说我现在去跟他要张签名,他会给签吗?

连濠不置可否:随便你。

年峪认认真真地在连源的衣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多看了他一眼:你是那次直播事故里帮我说过话的小哥吧?那时候我还没醒过来,谢谢你的仗义执言。

嗐,客气啥,我说的都是真话。连源扯着衣服欣赏了下那个签名,可惜我没带本子来,要不然写在纸上还能过个塑什么的。不过这件衣服我也不打算洗了,回去就把它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