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这小丫头从哪冒出来的?刚才没见着啊?
看这装束好像也不是宫里的人啊,怎么会在太后身边?
长得倒是还不错哦
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
随太后走到阶顶,季青临便看见皇上瞪大双眼瞠目结舌的看向他,手里的筷子一歪差点掉落在地。
太后生硬地咳了一声,皇上这才合上嘴转头平视前方,端起杯盏猛灌了两口。
太后坐稳之后,挥了挥手道:你也先回去坐吧。
是。
终于能远离这个古怪的老太婆了,季青临如蒙大赦,三两步跃下阶梯,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此时霍叔已经回席,看着季青临穿着女装走近时愣了一下,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神色,垂下眼平静地喝了口茶。
季青临刚刚一坐下,议论之声顿时高涨了起来。
天哪!他他他他是
季家公子还有穿裙子的癖好?
什么呀!他根本就是个姑娘吧?
正在人声即将沸腾之时,太后沉声道:诸位。
此言一出,殿内立即鸦雀无声,都将目光从季青临身上收回,看向了太后。
如诸位所见,季老爷向来是个喜欢出其不意之人,将季家小姐的女儿身瞒了十七年,就是为了今日给诸位一个惊喜。
第7章曲折离奇上位史
众人瞠目结舌,季青临清晰听到了筷子落地之声,忍不住看了眼皇上。
太后并未理会众人惊诧的神色,神态自若缓缓道:十七年前哀家就曾说过,季家小女日后定会嫁入后宫,是以今日邀她前来,也是为了履行哀家当年的承诺,三日之后,便会将她迎入后宫。
噗
季青临一口水喷出,诧异地看向太后,却见太后笑盈盈地看着他,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
众人一片哗然,甚至都顾不得声音大小,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你看,我就说真是个姑娘吧!
啧啧啧,难怪季老爷日日将她藏着,竟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够沉得住气啊,十七年都没走漏点风声!
那可不,这就像是那桂花树下女儿红,藏的越久越是值钱嘛不是!
季青临只觉难以置信,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如此指鹿为马,这位太后怎一个有恃无恐了得?
他听着周围嘈杂之声,偏过头去问霍叔道:如何是好?
霍叔眼都未抬一下,只搁下杯盏淡淡道:静观其变吧。
宫宴匆匆结束,季青临在一片议论声中目不斜视地走回宫门口,上了自家马车。
车夫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是谁上错了车,瞪大眼睛看向霍叔。
霍叔点了点头,示意他该做什么做什么。
马车缓缓起步,季青临靠在晃动的车厢里将今日之事细细回忆了一遍,不免觉得十分蹊跷。
想着,他往窗前倾了倾身子,对着窗外夜色中的霍叔道:霍叔,是你吧?
这话并不是在问车外之人是不是你,而是去与太后说我倾慕皇上的是不是你。
大殿之上,霍叔刚刚消失不见,就有太监去向皇上耳语,接着太后便离席将他叫到后殿,而他回来的时候,霍叔看见他一身襦裙也并显露出太多意外。
能联想到这些并不是因为季青临聪明,而是因为从头到尾霍叔连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霍叔平静道:是。
听他答得干脆,季青临反而觉得轻松了些,静了片刻后又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霍叔淡淡道:受人之托。
季青临追问道:谁?
霍叔沉默片刻,道:无可奉告。
季青临无奈,他其实也未指望能从霍叔口中听到实情,而今一看霍叔这态度便知他不会再多加透露。
思忖片刻后,季青临道:这样吧,别的我就不问了,我只想知道,太后为何会配合你?
若季青临真是个姑娘,太后这么做似乎还能够理解,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实在不大明白太后这指鹿为马地弄个男人进宫有何意义。
霍叔迟疑了一下,走到车前对车夫道:前面酒楼靠边停。
吩咐完车夫,他又回到窗边对季青临道:公子在宫宴上大概也没吃饱,咱们去吃点东西。
季青临点了点头,知道霍叔大约是有什么话不好边走边说,要寻个只有他们二人的静处。
到了酒楼,季青临点了几个家常小菜,便随着霍叔上楼进了一处雅间。
坐下后,霍叔也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直切主题道:你对先帝和太后了解多少?
季青临耸了耸肩:一无所知。
一个是在他出生前就驾崩的老皇帝,一个是心机深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老太后,季青临这个多年来只能偶尔偷偷跑出府的毛头小子,对他们如何能有了解?
霍叔点了点头,季青临顺手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霍叔接过茶盏捏在手中,说道:这事还得从先帝年幼时说起。
季青临见霍叔这准备长篇大论的模样,忽然有种在茶馆听书的感觉,随手拿过桌上的瓜子,一边磕一边点了点头。
话说,先帝的登基比较蹊跷。
那时先帝他爹并没有驾崩,却是忽然宣称自己参悟了天道,要归隐山林。他不听任何劝阻,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丢下妻儿百官便扬长而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年幼的先帝懵懵懂懂就坐上了皇位,和现在的这位皇帝一样,由其母后垂帘听政。
当娘的,没有哪个不想抱孙子,所以当先帝稍稍长大些之后,她便急不可耐地为先帝充盈后宫。
谁知,一连纳进宫里七八位,先帝似乎都很不满意,连碰也懒得碰。
朝中众臣急于攀附新帝,只要自家或是旁支里有适龄的女子,都一窝蜂地往先帝身边送。
当时的相国大人也不例外,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相府大小姐正是待嫁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