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跟着母亲下去,又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么不眠不休的闹着,摆明,也没有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
干脆元洵能让侍女们做的,也不会自己亲自上手,来表明孝心了。
后来穆氏也不去伺候婆母了,做亲儿子的都不管,她为什么要凑上去给婆母打骂?
到了后来,还在徐妃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个元彩月。
元彩月把药端到徐妃的床前,徐妃一把把元彩月的药碗给推到地上。
“我不喝了!”徐妃怒道。
希望一次次诞生,一次次又破灭。眼看着元泓依然做这着他高高在上的大丞相,她一口气就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却又不得不忍受。
儿子儿媳连带着下面的孙子孙女,都不往她跟前凑了,只有女儿还精心照顾着。
只是徐妃一看到元彩月,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做什么?”徐妃指着元彩月怒骂,“当初死的是你多好,要是你忍一忍,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这样的话,徐妃早不知道说过有多少遍。元彩月也听得腻烦了。
元彩月依然是平静的样子,她转头要其他战战兢兢的侍女退下。
徐妃发脾气的时候,砸东西还算是轻的,心头的火撒不下去,就会拿人来糟践。有一段时日,这里每日都要拖人出去杖毙。
“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去死!”
徐妃恶狠狠的瞪着元彩月,重复这话。
元彩月看了一眼内室,所有的奴婢都已经退出去了。
她站起身来,“的确,怎么当初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夫君。”
元彩月靠近了徐妃,面色痛苦,“阿娘对我下手就是,为何要杀了他?!”
徐妃蹙眉看了她好会,终于明白她说的什么,正要否认,元彩月已经逼近,她两手直接提起徐妃,“阿娘怨我,我认,阿娘生我,想要对我怎么样都成,但是许郎他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对他下那样的毒手!”
徐妃盯着元彩月,好半会都没能回神过来,不明白自己当初谋划的那么□□无缝,竟然被元彩月察觉了去。
“是啊,杀了他怎么样,我精心谋划的,竟然被你给坏了去,你竟然还有脸,给我改嫁,竟然还能好好过日子,我偏不叫你如意,你就是个孤独一生的命,何必还要做这些?”
我都没有得到的,你又凭什么得到?
元彩月脸上抽搐,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拔刀出鞘,直接捅入徐妃的肚子里。
元彩月显然有备而来,她一手持刀重重的捅入徐妃的肚腹,一手捂住徐妃的嘴,免得她出声。
屋子里头的侍婢都已经退了出去,此刻室内没有其他人。
元彩月抽出手里的匕首,而后又狠狠捅进去,重重一搅。
她拿着被子挡在自己的身前,不让血流到自己的身上。几刀下去,就算是一个壮汉都已经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一个卧病不起的妇人。
徐妃倒在床上。
元彩月把沾了血的匕首丢到一边。她冷冷看着捂住伤口倒在床上的徐妃。
她已经令侍婢全都离开,这时候,谁也不会进来看一看。等了好会,床上的徐妃停了喘息,元彩月过去,伸手在她脖颈那里探了探。拿过带血的匕首,直接捅入自己的心口。
一直到入夜,外面的侍婢才发现不对,进来看的时候,直接吓死过去。
元泓和玲珑赶过来,就见着元洵夫妻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
事在他们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过,元泓开口,“这事按下。”
元洵闻言,抬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个字,只能听元泓的。
玲珑站在那里,“都收拾好了么?”
“已经叫人去收拾了。”穆氏开口。
“简直家门不幸。”元泓对徐妃也好,对元彩月,都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心里的恨意都已经淡了,到了人死,都懒得分一点精力给他们。
“此事必须压下,要不然传出去,你的脸面不要也就不要了,但是我的脸还是要的。”
“人都死了,再追究什么,也没有必要。”元泓说着站起身来。
他来这里,两三句话就已经把此事给定下了,元洵抬头,“你就不去看看?”
“不了。”元泓回头,“我留下来,恐怕你阿娘,死不瞑目。”
玲珑在一旁听着,险些没笑出来,“此事大凶,我们留在这里也不好,还请小叔和弟妹赶紧把此事料理妥当。”
此事也就那么过去了,这种事,若是传出来,必定是惊世骇俗。
安排了丧事,一顿乱弄完。至于为何母女两个同一天没了命,少不得又是一番猜测。但是元洵那边咬死了,没有半点风声出来,有元泓坐镇,自然是无人敢说。
最后的丧事,也是在元泓的指引下完成,徐妃被葬在平原王的侧位。等于是夫妻相隔,哪怕落了黄泉,也再不相见。
元洵原本还想对元泓抗议,被穆氏死活拖了回去。
上层的动荡,没有影响到洛阳其他的其他百姓,不管皇室们怎么闹腾,战事控制在洛阳之外,哪怕元泓杀了几拨人,洛阳里的生活也依然继续,没有任何改变。
金秋八月,苏远过大寿。他已经致仕,但是有元泓在,也依然风风光光。
苏家里,宾客满座,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