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她的脑袋,“你好好养着,生育的确不是一件轻松事,但你也不要愁眉苦脸。”
玲珑要哭出来,“可是我怕。”
“我怀你们兄妹的时候,可没有甚么好怕的。”
沈氏在她头上揉了又揉,“无事,阿娘在这里,还有晋王还在外面,你也不想他在外面行军打仗,还得为了你担惊受怕不是?”
提到元泓,玲珑终于安静下来。
她这边过来,等到苏远从宫里官署回家,得知玲珑怀孕,跟在老妻的后面,一路跟了过来。
苏远夫妻膝下单薄,长子倒是有几个孩子,但是没人会嫌弃孙辈多。外孙也是自家骨血,值得高兴。
苏远为了女儿出嫁几年都没有孩子,操碎了心。只是自己是岳丈,元泓一切都做的稳妥,让人没有错处可挑,也就没说。
苏远夫妻两个商量了下,还是等满三个月之后再告诉元泓。
贵人家的孩子娇气,要三个月坐胎坐稳了,才敢告诉人。不然生怕惊动了胎儿留不住。
怀满三个月,沈氏才叫人把消息往徐妃那边送。
元泓和元洵母子不怎么来往,玲珑虽然会去走动一下做做表面功夫,但也没太多往来。
送消息的人走后不久,徐妃就冷笑,“现在才有,他果然命贱。”
男人子嗣如何重要?平常新妇入门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尤其这种高门。几年无子,元泓也能忍得。
徐妃之前日日夜夜想着的,就是元泓哪次死在沙场上。没有儿子的人,连个灵前供饭共香火的都没有。
死了也没有后人祭祀。
徐妃巴不得元泓死无全尸,最好连个供饭的都没有。听到玲珑有孕,脸上一下就阴了下来。
穆氏站在一旁,她心里也盼着大伯没有子嗣,但还没婆母这样,明明白白直接摆在脸上。
元洵在一旁看着,他此刻心里也有几分不得劲。长嫂入门几年,也没有什么消息。他和徐妃一样盼望着元泓是个没种的人。
到时候就算元泓有半壁江山又如何?没有子嗣,只能便宜别人。
母子两个知道在朝廷上奈何不了元泓,只能在这种事上,想元泓如何凄惨。
“怀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徐妃冷笑,眼睛里似乎是淬了毒,一张嘴里恨不得吐出刀子来,“胎死腹中的妇人多了去,而且就算能生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气长大!”
元洵在一旁打了个寒战。这话说的太毒了,就算是他,也不过是盼着兄嫂没有所出,而不是和徐妃这样,咒人胎死腹中,幼年夭折。
元洵不好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徐妃看过去,“这几日和赵王说的怎么样?”
“阿叔不冷不淡,不好靠近。”
高家倒了也就倒了,但是他还要继续在朝廷过日子,自然是要另寻门路。元泓是靠不上了,就另外到赵王门下。
“我们和元泓关系不好,他现在为了孙儿的死,对元泓耿耿于怀,按道理,应该会接纳你。”徐妃皱了皱眉头,“哪日我亲自去拜见一下赵王妃。”
她这么一说,元洵连忙出言阻止,“阿娘先别忙,现在赵王对付元泓,眼下恐怕是有心无力。”
“一时半会的,恐怕也没有甚么用。”
徐妃坐在那里好会,她自从和元泓大闹了一次之后,性情越发古怪,身边近身伺候的。若不是穆氏出身鲜卑高门,家里还有要求到岳家的地方。恐怕穆氏也少不得要遭殃。
“不行,”徐妃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这么让他下去不行。”
元洵见着徐妃的精神有些不太对,又不敢多说。劝说了徐妃几句。
等元洵和穆氏退下之后,徐妃坐在那里。张氏在一旁看着不敢作声。
过了好会,徐妃对张氏招招手,张氏附耳过去,听徐妃说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太妃这……”
“对还未出世的孩子用这个,不好吧?”
徐妃脸上冷漠,“有甚么不好的?他若是好了,我才是活不了。”
撕开了,反而连以前维持的表面都没有了。她算是明白,元泓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她不死不休。既然如此,也怪不得她下狠手。
元泓过得好了,哪里还有她的活路呢?
张氏见徐妃已经下定决心,只好出去了一趟。几日之后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挎着一只小包袱。
徐妃屏退左右,只留下张氏一人,她伸手打开包袱,见着包袱里躺着一个木头人。木头刻成女子的样子,肚腹隆起,显然是个孕妇的样子。
翻过去,背后还刻着生辰八字。
徐妃看背后的生辰八字一眼,嘴角勾起。
“阿张做的不错。”
当初玲珑嫁过来的时候,从苏家那里就递来庚帖,上面有女家的生辰,知道这个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太妃,这……”张氏还想劝,这种咒人的法子,实在是太过阴毒,说来也是要遭报应损阴德的。
但是还没等她话语出口,徐妃就抬手了,“我心已决。阿张不要说再多了。”
张氏见状,只好闭嘴不谈。
等室内只有自己一个,徐妃拿起木头小人,持起针就往小人隆起的肚子上扎上去。扎的又狠又重。
玲珑和徐妃连面上的来往都没有了,元泓有一日从平原王府回来,说自家不用再和徐妃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