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满脸茫然,“坏?”
玲珑点头,“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满脸的坏水都要冒出来了。”他说那话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皆在他掌控之内。
真是莫名的抓心。
她径直起身,两手直接捞住他的脖颈,“不过,这样的泓郎,我最是喜欢不过。”
她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喜欢就好,若是讨厌,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不是好女人,泓郎也不是良善之辈,正好天造地设的一对。”玲珑道。
元泓一手握成拳,放在嘴唇上重重咳嗽了一声,“说的对,”他末了低头下来,对玲珑道,“夭夭不管说甚么都是对的。”
玲珑靠在他身上,和他说起这段时日和外面那些官眷的往来,她说完,“其实我还是想和你一块的,虽然在晋阳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一想到你在外面出生入死,我就平静不下来。”
玲珑说着,声量渐渐低了。
元泓摸着她的长发,“等将来就好了。”
玲珑一抬头,“我也不是没你不行的,不许你胡思乱想。”
元泓长长的哦了一声,他抬手轻轻捂住额头,“既然如此,那么我一定好好保全自己,免得夭夭为了我担心。”
“还有呢?”玲珑接着问。元泓一下哑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玲珑扬了扬下巴,“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就不肯继续说了。”
玲珑仔细端详他的脸,“见着你安好,那我就放心了。”他这么一趟回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他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还是一样,可是越发坚硬的棱角,还有眉眼里的肃杀,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人生一世不好走。”元泓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不过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我陪你可不是白陪的。”玲珑开口,她伸手摸上他的脸,满口的感叹,“夫君可要记得保持美色啊,我就是看上了你的美色才和你一处,若是你美色不再,我就不喜欢你了。”
元泓扬了扬眉,“除了美貌,我难道还没有别的让夭夭看得上我的东西?”
玲珑笑而不答,见着元泓的面色竟然还真的越来越坏,玲珑有些无奈。一句玩笑话,他竟然也当了真。
她俯身上去,“当然有,你听我慢慢说来。”
“这眼睛,他只看见我一人。”手下滑,落在他的唇上,“只对我说过最动听的情话。”
手掌接着按在他的心口上,“他这心里,也有我的一寸之地。”
玲珑眨了眨眼,“这颗心,这个人。全然而然全都是我的。”
“夫君说说,除去美色之外,我还看上了他什么?”
元泓张了张嘴,他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他怔怔看玲珑半会,最后伸出手臂把她整个抱住。
“夭夭,你就生来克我的。”
玲珑回抱住他,“没事,你这么厉害,要是没人能克你,那还得了?所以上天就派我来了。”
“罢了,真是克我的冤家,那就只能让你克着了。”
玲珑在他怀里笑的欢快。
元泓回家里休息了一日之后,就开始处理公务。公务有长吏等属官,在他出征的这段时日,没有积压,但有些事,就算是长吏也不能越过元泓处置。还是需要元泓亲自过问。
过了几日,苏昙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不敢入刺史府,结果被玲珑派人给拖了回来。沈氏追来的时候一肚子的怒火,见到幼子,顿时叫人提了荆条过来,追着苏昙打。
苏昙竟然还逃,一追一打,闹得内堂上鸡飞狗跳了好半会。
玲珑生怕弟弟被打出个好歹来,在母子之间拉架,谁知一脚踹翻了之前苏昙带进来的箱子,里头咕噜噜滚出一个骷髅头出来。
一屋子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吓得尖叫。
那只头骨也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头盖骨直接掉了下来。头骨被漆过,头盖骨被完整的切了一圈,玲珑见着这个东西从骨头里发麻,连连尖叫。
主母都开始慌了,下面的人自然更慌。有人赶紧去请了元泓过来。元泓过来的时候,只见到玲珑慌不择路,一路直接窜到他怀里来。
到了元泓怀里,她才好过点,哆嗦着嘴唇,指了指地上那个被漆过的头骨,“这是甚么?”
还没等元泓答话,苏昙就弯腰,把那个头骨给收拾起来,好好的装到之前的那个锦盒里。
苏昙看了一眼沈氏,见着沈氏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收拾了。
“这个是那个甚么可汗令人送给姐夫的。”苏昙不敢立刻跟着元泓回来,就在后面收尾。这东西是蠕蠕人带来的,说是可汗送给元泓。
苏昙一路上也没打开过,还没来得及去见元泓,就被拎到了沈氏和玲珑面前。
“他们是要干甚么?”玲珑被这么个东西吓了一大跳,元泓见多了死人,对那个头骨不甚在意,他手掌在玲珑背上拍了拍。
“无事,不过就是个死物而已。”说着他抬头看向沈氏,“岳母还好?”
沈氏被吓得不轻,苏昙知道自己闯了祸,几步过去就扶住她。
“怎么送这么个东西过来?”沈氏一脸的惊魂未定,她见多了阴谋诡计,也见多害人性命,可直接见着人头,却还是头一次。
“这是柔然那边的鄙俗,斩下俘虏的头颅,漆之为酒器,也有些当做礼物,送来送去。”元泓一边解释,一边在玲珑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玲珑很快镇定下来,她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只是头一次突然见到,吓住了而已。
“好端端的送这个来,太晦气了。”玲珑有些不寒而栗,“丢了吧。”
元泓抬手就叫人把那个锦盒收拾下去,他看了一眼苏昙。这桩祸事,就是苏昙闯出来的,苏昙被元泓那么一看,顿时脑袋都低了下去,“阿娘,阿姐,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