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岁的少年,已经开始向男人慢慢迈进,个头长高,对成人的一切都感兴趣,什么都想要试一试。
他长相上和玲珑有些相似,恍惚间,似乎见着玲珑坐在身旁。
元泓点了点头,苏昙看了眼父亲,苏远嘀咕一声,“我甚么都没有看到。”
顿时高高兴兴的去拿酒杯。酒是西域葡萄酒,紫红的酒水倒在杯子里,格外赏心悦目。
“不要喝多了,待会岳母看见就不好了。”
苏昙抱着被子兴奋点头,而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葡萄酒烈不到哪里去,入口之后,更有一番葡萄果香,他满足的深深吸了口气。
“姐夫,你果然是好人!”苏昙放下杯子,“阿姐她时常犯脾气的,姐夫可别往心里去,她可是最爱气人了,外面被她气死恶心到的人数不胜数,要是真的当真了,恐怕会把自己给气死。”
苏远越听越不是回事,他伸手就在苏昙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混账小子,胡说甚么呢。”
苏昙挨了那么一下,双手抱住脑袋,回头委屈的看了一眼苏远,“阿爷,儿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何况是和姐夫说,又不是外人。”
苏远越发想要把这个臭小子给打死了。
自己说女儿不懂事,那是以退为进,想要女婿多多包容一下女儿的小性子。儿子说这话,简直是当面拆台。
元泓眨了两下眼睛,他浓密且长的睫毛动了动,给苏昙又倒了一杯酒,“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喝两杯吧。”
苏昙欢天喜地的接过,“对了姐夫,我听说你马上又要带兵出征了,这次能不能带上我?”
苏远脸色立刻变了,“你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吗,滚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苏昙不服气,“我都这个年岁了,老是呆在屋子里读书算甚么。我又不喜欢读那个。”
“其实让他跟着我出去,也未尝不可。”元泓道。
苏远一听,立刻摇头,“这可不行,你过去就是添乱。少给你姐夫添麻烦,他公务繁忙,哪里来的格外的精力来照料你?”
苏昙还想再说,苏远眉毛立起来,他立刻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苏远不敢让沈氏闻出来他喝了多少酒,喝了几杯酒丢开了,那边沈氏过来,“夭夭那里,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她了,她还年少,加上被我们夫妻惯得没法没天,说话都是想说就说,不经头脑,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沈氏带着苏远过来,原本是想要替女儿撑腰,若是元泓真的又纳妾的心思,当场就给他把这心思给踩灭了。谁知道一过来,倒是见着女儿胡言乱语,女婿行事颇有进退。
“岳母放心,夭夭是甚么样的性子,我心中有数的。”
沈氏一听,有些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元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元泓留岳父母一家下来用饭,玲珑也被请了出来。
在家宴上,玲珑看了元泓好几次,元泓都是抬手给岳父岳母敬酒,少有看向她的。
玲珑不免不有些惴惴不安,难道他还真的被自己那话气到了?
沈氏有意让小夫妻自己相处,做父母的,已经把能做的全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看小两口自己相处,父母要是再掺和进去,就是好心办坏事。
玲珑在卧室里等了好会,没见着元泓过来,芍药知道她的心思,立刻叫人过去打听。不一会儿人回话说是郎君今日呆在书房里了,夜晚也会在那里就寝,还请娘子到时候要好好休息。
成婚这么些时日来,这还是头一回。
贵族夫妻都有自己的卧室,并不是非得睡在一块。元泓只要在府里,就没有自己睡书房的时候,哪怕夜里什么都不做,他还是喜欢抱着她入睡。
现在和她说晚上睡书房?
“他是不是生气了?”玲珑看芍药。
芍药嘴张了张,身为奴婢,主人的过错她还真的不好说来着。只是玲珑盯着她的目光越发热切,芍药还是没能受住,“这……人都不同,奴婢也不知道。”
玲珑一把把身后的隐囊抓过来,泄愤似得在隐囊上捶了好几下,芍药在一边不敢吱声。
入夜之后,果然和传话说的那样,元泓没有过来。原本习惯了有他在,现在明知道他就在家里,就是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和猫抓一样难受。
一只橘色的猫缓缓步到她的脚下,喵了一声。
玲珑伸手摸摸,“你去替我看看,看看他现在到底做甚么?”
芍药在一旁看不下去,“九娘子,一只猫哪里听得懂你说甚么?”
要一只畜生去办这事,未免也太强猫所难。
玲珑拉下脸,芍药看现在两个人就和斗气是的,就看谁先能拉下脸来。不过这么斗气的,要是都憋着一口气,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好。
“要不然九娘子就去看看呗,反正也没甚么,奴婢看了那几个宫人,长得可是如花似玉的……”
玲珑看她一眼,芍药立刻就不说话了。
“那几个宫人……”玲珑狠狠的掐了一下隐囊。
“都是良家子,而且又是宫里出来的,九娘子可别乱来。”芍药紧张提醒。
若是贱籍,不管是打死还是发卖,都随便。但是良家子,而且还是宫里出来的,真给整治出什么,恐怕上面要过问的。
玲珑鼓嘴,“你也和阿娘一样,劝我去服软?”
“这怎么叫服软呢,夫妻相处总要有个人要软一点,以往都是郎君,九娘子这次只是做了平常郎君做的事而已。”
“他平常对我很服软么?”玲珑听出她话下的意思。
芍药知道自己失言了,讪笑了两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