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知道,他在外待人处事如何,但对儿,的确是没的说。”
玲珑说着,见到苏远的脸上越发纠结了,“阿爷,这世上俊俏男儿的确不少,但是长得极其好看,又性格温和,待我又好的,愿意包容我脾气的,恐怕世上凑在一块也没有几人。”
相貌好,出身好,对她脾气还好,甚至前途无量。全都加在一块,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玲珑说着掰掰手指,“更何况,这世上,不管人还是物,好的总是少的。一不留神,说不定就被人抢了。早些下手最为妥当。”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哽的苏远瞪圆了眼睛,好半会都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这话听在耳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仔细深究,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所以下手必须要快,要不然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别的女子捷足先登了。”
苏远缓了那么会,才反应过来,“夭夭!”
玲珑顿时满脸乖巧。
苏远重重的叹气。他这一辈子的气,恐怕都在今日要叹完了。
他瞟了玲珑几眼,女儿坐在那里,一脸的乖巧,甚至乖巧里还有些怯怯。他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见到她这样,都有些不忍心。
“其实,我也觉得他好,但那个平原王妃的确是个大问题。”苏远看的出来,元泓是真心实意。
“我听说,他并不和平原王与王妃住在一块。平原王另外辟了一处府邸给他。”
苏远眉毛都要倒竖,“你连这个都知道?!”
玲珑马上低头。
苏远长叹一声,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回去吧。你阿娘那……阿爷只能多多劝说。”
玲珑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多谢阿爷!”
苏远见到女儿高兴的脸,跟着笑了那么会,不过笑了之后,又觉得元泓可恶。自家女儿这么多年,从未对哪个儿郎动心,这次竟然对人动了真情。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愠怒呢。
苏远答应下去劝说沈氏,可是沈氏也不是那么好劝说的。一听苏远说起元泓,立刻问,“是不是你也帮着外人来气我?”
“夭夭看不中于六郎,于夫人那里我已经搪塞过去了。”
“可是于家看着,也没有完全死心啊?”苏远无奈。“话没有说死,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几日太尉找了我几次,不谈公事,话里话外都是冲着家里的孩子来,恐怕就为此事来的。”
“于家也太下作了,”沈氏听说太尉竟然亲自出面施压,立刻怒道。
“是啊,我承受的了一时,可太尉都出面了,谁知道以后呢。有太尉在,其他人家,就算对夭夭有意,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沈氏不说话了。苏远小心的端详妻子的脸色,“到时候……恐怕就只有宗室能压制了。”
“宗室是天潢贵胄,于家就算是再嚣张,恐怕也要退让几分。”
沈氏睨他,“你是来替渤海公说好话的?”
苏远一时险些哑口无言,他爱妻畏妻,沈氏眼睛一斜,他就不敢再说其他的。
“当然不是!只是夭夭的终身大事,总要好好筹谋一番。”
苏远这话说出来,只觉得心头狂跳。幸好沈氏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吹了灯休息。
玲珑看不上于六郎,于六郎却是看上了她。鲜艳欲滴的美人,之前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倒还好,可见到了,要人撒手,怎么能做的到?
于六郎还想找玲珑,可另外一个小美人已经和他勾搭上了。每每玲珑以各种理由拒绝见面的时候,于六郎就去和苏惠厮混。反正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于六郎在门外,听芍药说玲珑今日偶感风寒,病症过人,不能见客。
最近天气入秋转凉,下了几场秋雨之后,更是凉意入骨。夜里不注意,受了凉,更是平常。
听说美人病了,于六郎自然是好一番嘘寒问暖。芍药见着他离开,哪怕影子都看不到了,她也没有急着回去。
过了好会,一个小侍女过来,“七娘子跟着于家郎君走了。”
芍药点了点头,这才往门内去。
苏惠这段时日,出手大方了不少,苏选家还得靠弟弟来接济,一家人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余力让家里女眷们打扮。苏惠也是素净衣裳头发,在苏远这里,瞧上去和婢女也没有任何差别。
但是这半个月,身上竟然也穿起了绸缎襦裙,头上也戴上了金步摇。
这些变化,在玲珑等人眼里,似乎这点变化完全没有存在过。可林氏却注意到了。
苏惠最近穿用的都好了起来,若论起来,只比玲珑还差了一点。甚至还有人给家里送布帛,出手大方的,简直让人喜出望外。
林氏等苏惠回来,一把拉住她,“七娘是不是遇上甚么人了?”
苏惠满脸春色,听到林氏问,点了点头。林氏也是满脸喜色,这么久,女儿的婚事一直都是她最记挂的。可恨苏选一门心思,想要给自己谋个官职,给那几个小妇生养的庶孽弄个好前途,好岳家。
轮到自己生的七娘,相看的全是商贾之家。
商贾虽然有钱,但地位低下,也不能被中正甄选推举去做官。拿在手里,除去吃穿之外,当真没有半点用。
想到这里,林氏握住苏惠的手,“是哪家郎君?”问着,又有些担心,“该别是那等不入流的商贾吧!”
苏惠急道,“怎么可能!那些人家,不过就是几个钱而已,根本不入我的眼。”
对着林氏越发迷惑的神情,苏惠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氏脸色大变,“竟然是那位?”
苏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