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不说话了。她也不明白原本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人,能做出那么不正经的事。
“不行了。”沈氏开口,“让他这么缠着你不行,他的那个后母,再难缠不过,心思深不可测,到时候你要是出事,我也你阿爷都鞭长莫及。到时候,你连哭都别想哭。”
玲珑哦了一声,她原本还想在沈氏面前说说元泓的好话,毕竟元泓是真的好。谁知道,沈氏像是要知道她说什么一般,直接把她的话头给截住了。
沈氏紧接着开始给她看起夫婿来。
玲珑和元泓的风言风语满天飞,沈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玲珑选夫家。一时间成为不少人饭余茶后的话料。
清河王妃尔朱氏家里说起此事,话语都是带笑的。
“苏九娘也真是不可貌相,平常逗弄那些儿郎和逗猫逗狗似得,不声不响,结果竟然招惹了平原王的长子。”
尔朱氏端着碗箸,说起此事,眉飞色舞。沈氏母女平常行事和泥鳅似得,滑不留手,明明见着她们说话做事让她恶心的厉害,但偏偏明面上寻不到她们半点错处。尔朱氏好不容易抓住玲珑的这么个闲话,自然要在清河王面前好好说一说。
清河王听尔朱氏说起,脸色并不好看。他持碗箸,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
尔朱氏不是没有看到清河王的脸色,但是清河王越是不快,她就越觉得痛快,这么多年来,她知道清河王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沈氏。为着沈氏,甚至对玲珑也刮目相看,在朝堂上,对沈氏的两个儿子,安排好一些的前途。
她冷眼看着清河王的一往情深,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
“也对,苏九娘长得的确是好看。不过好看的女子都不安于室。以前就有关于她不少风言风语,现在竟然还真出手了。”
尔朱氏见清河王眉头皱起来,故意把声音又扬高了些。
“真是看不出来,苏九娘不仅能勾的了凡夫俗子,还能勾引出家人。平原王家长子才回洛阳多久,这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清规那一套都顾不得了。当年她阿娘有的本事,苏九娘真的一滴不落全部学着了。”
听着话说的越来越过分,清河王重重把金箸拍在桌上,“你说够了?”
清河王突然爆出的怒火,让尔朱氏都有瞬间的噤若寒蝉,可是尔朱氏的脾气暴躁,一会儿就和清河王吵起来了,“没说够呢,这对母女,我怎么可能说够,当年你可是心心念念贴上去,结果她根本看不上你。到了她嫁人生子,你还舔着脸皮不要,上赶着照顾她儿女。你之前在外面如何说苏九娘好,现在她在外勾引男人,脸上疼不疼啊?”
清河王望着尔朱氏,眼里几乎喷火。尔朱氏也毫不相让,怒目而视。
“勾引?未婚男女,有个甚么再正常不过。外面那些长舌妇说的那一套,你也回来学!”清河王说完,见她还要说,“更何况,渤海公之前救了她的命,倾心于她,竟然也算的上是勾引?”
尔朱氏愣住,外面玲珑和元泓的事穿的沸沸扬扬,但是这里面其他的,她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清河王在宫中,问过元泓。宗室子弟里不少都是喜好美色,不专一之徒,他和这个堂侄,并没有多少来往,更是不知道他的秉性,所以问了不少。
这才知道原来元泓于玲珑有救命之恩。而元泓也不是见色起意,是真心求娶。
回家到了尔朱氏嘴里,就变成了不干不净的。
清河王再不想在家里多留一步,直接抽袖子走人。
世子元清看着清河王走了,过来扶住尔朱氏,“阿娘,坐下来吧?”
清河王和尔朱氏成婚多少年,就争吵了多少年。明明是夫妻,但只要一见面,就和前世仇家似得怒眼相对。
清河王拂袖而去,之前他的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她的耳边炸响。
救命恩人,救的到底是哪一次,就算清河王不说,她也能知道到底是哪一次。
没要苏九娘的命也就罢了,竟然还给她送去个情郎。尔朱氏顿时觉得一阵晕眩。
元英首先发现尔朱氏的不对劲,立刻上前,“阿娘!”
元清和元英一同把尔朱氏送回房。
守了一会,尔朱氏好些了,对元清道,“你出去吧。”
清河王和尔朱氏关系不好,元清落地开始,清河王就把他抱走给清河太妃抚养,后来太妃去世,干脆自己来带。
生怕和尔朱氏呆久了,把尔朱氏的暴躁脾气学了去。
到现在母子两人也不是很亲近。
元清看了一眼元英,让她好好照顾尔朱氏,悄悄的退了出去。
“阿娘。”元英坐在床前,见着尔朱氏满脸怒容,小心翼翼开口。
“没要成她的命,反而……”尔朱氏险些咽不下去嗓子眼里的一口气。元英也才知道,此刻不敢说话。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看着沈月娘忙着找夫婿的样子,恐怕也不中意他。”
尔朱氏说着,眼睛突然亮了亮,“找夫婿?”
夫婿对女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夫婿好,女子一生安乐,若是不好,哪怕能和离,也会和脱了一层皮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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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坐在帷帐后,听着沈氏见那些外面的女眷,这次来了个于家的,这个于家来历不一般,家里的父亲掌管护卫皇宫的台军,而且女儿还在皇帝后宫里做左昭仪。
家世上压过了苏远一头,玲珑坐在帷帐后听过。她名声在外,沈氏把风声放出去,就有不少人上门求娶。
玲珑听到外面于家夫人和沈氏相谈甚欢。另外于家的那个儿子也来了,那位于夫人说,“不如让他们见一面吧?”
“我们说的再多,也抵不上他们自己愿意。”
沈氏让侍女去请玲珑。
玲珑不情不愿出来,她没有将心中所想都表露在脸上。家里关起门来如何,都不能表现给外人看的,若是叫外人看了,那只是叫人笑话而已。
玲珑只是撩起眼皮,看了那个青年一眼。
“我家六郎虽然还只是在宫里做一个羽林郎,但胜在为人实在。若是脚踏实地,前途是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