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话一出,林氏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她坐在那里呆愣愣的看着沈氏,沈氏假意抬手擦了擦脸颊,“可惜了,多好的孩子。”
林氏两个儿子溺水身亡之后,再也没有生育。苏选的儿子都是后来的侍妾所生。沈氏这么一说,等于是当着小辈的面,掀了她的伤疤,不给她留什么体面。
林氏脸上抽搐,可沈氏满脸悲戚,似乎是真的替她在感伤。
“对了,把两位郎君也给请来。”林氏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漏壶如此吩咐。
不一会儿,苏茂和苏昙过来了。两人都知道沈氏和这位伯母的恩怨,只是行了小辈的礼节之后,就一左一右站在沈氏玲珑左右。
“你看我,想起那两个孩子,我都还忍不住。”沈氏说着擦擦眼角的眼泪。擦干净眼泪之后,沈氏看向林氏,“对了,今日阿嫂可是有甚么事吗?”
当然有事,如果没有事,林氏也不敢上苏远家的门。
她看了一眼苏惠。
“七娘犯了错,今天她是过来认错的。”
林氏听说今天玲珑跑出去了,才带人过来,反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沈氏是长辈,不可能惩罚过重,没想到人竟然还真的那么早回来了。
见苏远家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场了,林氏的脸色极其难看。
小娘子的脸皮薄,脸面看得比男人还要重要。沈氏把九娘留下来还不够,还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叫过来,看来是一定要给自家七娘难堪了。
“弟妹,这……不太好吧?”林氏开口。
沈氏依然是之前的温婉,“怎么不好呢,孩子犯了错,就得纠正,这么多人看着,想必也是印象深刻,日后才不会再犯。阿嫂难道觉得不是么?”
苏惠听着沈氏这话,浑身上下气的都在发抖。她站起来,“阿娘,这都是我做的,我给叔母和九娘赔礼道歉好了。”
说着她站起来,径直走到沈氏母女面前,她低头下来,“之前是儿肆意妄为,还请叔母和九娘原谅。”
“……”沈氏看了一眼苏惠,再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
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侍女手里把姜酪捧了来,她漫不经心的吃了两口,丢了回去。
“七娘也大了,应当知道自己也不是小儿,就算是小儿,也知道轻重。老夫人的法会都还没有结束,你竟然还纠缠男子去了。”沈氏话语轻柔,每一个字都是柔软的,可是落在耳里,几乎每个字都在打人巴掌。
“你大了,也懂事了。但是轻重也应当知道。”沈氏说着瞟了一眼林氏,“这女子长成之后,倾慕男子,尤其是位高权重的贵人,理所应当,可是你也该知道尺度。祖母法事还没有结束,就做出这种事来,害的夭夭亲自上门给你求情,被人拒之门外,不孝不悌,这个罪你受得了么。”
苏惠听到玲珑亲自上门为她求情,浑身抖了下,不可置信的看向玲珑。
玲珑当然明白她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玲珑乖顺的坐在那里,“七娘和我都是苏家女儿,自然是要帮着堂姐的。”
她说着,对苏惠安抚的笑了笑,“阿姊以后可别这样了。”
沈氏看着苏惠挑了挑眉头,苏惠咬牙,不得已给沈氏母女跪下。坐在坐床上的母女下拜。
等到她磕了三个头,沈氏才开口,“你这是做甚么,七娘起来吧。”
说着,沈氏转头和林氏说了几句话。把这对母女作弄够了,连她们在跟前多呆一刻,沈氏都觉得厌烦。
林氏带着女儿出门,一直到马车除了苏远家的门。苏惠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苏惠在家这段时日很不好受,父亲苏选知道她冲撞了贵人,以为她把自己入仕的事给搅和之后,把她和林氏当着那些侍妾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通。
来之前就知道沈氏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但是却没有想到沈氏竟然会这么不留情面。
偏偏沈氏还站着孝道的道义上,叫她们无话可说。
林氏抱着苏惠,“别哭,哭也没有甚么用。七娘可要记住今日她们对我们的一切,还有你两个弟弟的仇。”
林氏两个儿子死了之后,曾经一段时日沉湎在丧子之痛里,苏选虽然一开始也悲痛,但到底内外有一堆事等着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时日陪着妻子感伤丧子之痛。
尤其林氏还哭闹两个儿子都是沈氏害死的,可是当时周围全是自家的人,而且查过了,两个孩子的确是溺水而亡。一家兄弟,不管如何不睦,这种杀害侄子的罪名一旦传出去,先别说官府那边,就连苏家都要蒙羞。
开始时候,苏选还劝过几句,可是时日一长,就不耐烦了。儿子死了,那没办法,但他必须要有儿子,不然死了之后,连灵前供饭的人都没有。林氏那时候为了儿子夭折弄得憔悴不堪,根本不可能再受孕。正好那个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了年轻貌美的良家子,那良家妾给苏选生了儿子。
等到林氏回过神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苏惠听着,在林氏的怀中点头,“阿娘放心,两个弟弟的仇,儿都记得。”
玲珑等人一走,立刻就没了样子,她靠在母亲的膝盖上,“这两个来了真是扫兴,我还想问阿兄要一匹马,回头我要出去打猎骑。”
沈氏听后,都和儿子们笑了,沈氏低声问她,“你不去恩人那里了?”
玲珑在沈氏怀里摇摇头,“天太热了,不想去。”
“何况他也有事,经常去也打扰到他。”玲珑说得一番认真。
玲珑喜欢看他被自己弄得手脚无措的样子,不过还是过几日见着。男女之间,就算再情热,也要掌控着里头的距离,远香近臭可不是说着好玩的。
何况……逼一逼他也好。
玲珑狡黠的笑。
这事只有她老是用力气,那就没意思了,他不能老是受她的好处,还是那么犹犹豫豫的。
玲珑一去,就好像凭空消失似得,再也没有消息了。
元泓这里恢复了修道道场该有的清冷。他坐在静室内,心里已经默念几遍经文。原先很快安静下来的内心,到了此刻却依然没有平静下来的趋势,相反却依旧一如这几日来的急躁。
他知道自己为何急躁,也知道自己只有见到她的时候,心头的浮躁才能散去。可是她没有来。
元泓以为她会来的。以前他还在山上的时候,她腿伤才痊愈,都坚持过来看他。现在同在洛阳,于她而言,更是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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