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来请咱们霍总过去的。咱们霍总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答应了。
保镖队长:以后再见到,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他们再进门。
一众保镖摩拳擦掌收好警棍,立正应是。
保镖队长在内围负责的时间长了,很久没享受到这种一呼百应的待遇,威风凛凛:凡是敌人想要的,我们就不给他。凡是敌人想做的,我们就阻止他
第三句凡是还没来得及总结完,管家已经推门快步进来,捂住嘴扯着人匆匆出了门。
解决了龙涛这个心腹之患,霍阑逐渐腾出手,已经开始正式处理分家的事务。
这些年坐吃山空,分家已经习惯了轻轻松松从霍氏掏钱中饱私囊。眼下资金流一再被裁撤,几个分家都察觉出了危机,才有了今天这个拿不准是低头认错还是鸿门宴的邀约。
管家担心不安全,特意拽上了保镖队长。
带着你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不能让霍总落单。
管家跟他低声强调:不能让霍总离开视线,不能让霍总上分家的套,不能让霍总听见你说话。
前几条保镖队长都能理解,也跟着紧张起来,如临大敌谨慎点头:为什么不能让霍总听见我说话?
管家:因为霍总不想听见你说话。
保镖队长:?
管家拍拍他,给他发了个口罩,跟着前面的人一起下了车。
霍仓鑫难得回一趟霍宅,格外感慨,已经同霍阑聊了一路。
按辈分算,他应当是霍阑的伯父,只是隔了几层,真论起来亲缘其实已经偏远,要往上算两代人才能碰的上。
大概也是缘分。霍仓鑫引他进门,笑了笑,当年偏偏就是我领你从霍宅出来的。
霍仓鑫轻叹了口气,目光慈祥:你当初那么小,一步都不肯回头。你父亲以为你薄情,其实他不知道,你当时把我的手都攥白了。
霍阑垂眸:有劳您了。
应该的,原本也是一家人。霍仓鑫笑笑,咱们
叙旧的话可以延后。
霍阑扫了一眼屋内情形,淡声打断,让管家带人留在门外:诸位有话,不妨直说。
霍仓鑫脸色不着痕迹变了下,重新换上笑容:好好,来坐。
分家摆出了家宴的姿态,偏偏来的都是霍阑叔伯甚至更高辈分的长辈。霍阑并没同他谦让,径直走到主位,在椅子上坐下。
边上头发花白的老人忍不住皱了眉,开口训他:在场的都是你的长辈,当初也都照顾过你。你――
霍阑抬眸,目光平静深寒。
老人被他气势一摄,教训的话生生卡住,心惊胆战闭上嘴。
有不少分家多年没和主家打过交道,虽然知道霍氏一度险些倾覆,对主家的概念却几乎还是当年不管事的总裁和多病的总裁夫人,对这个新家主的印象也还是当年孤僻单薄的阴郁少年。
这次摆出家宴的架势,就是有心拿辈分先占住上风,一步一步压得霍阑重新恢复对分家的资金支持。
霍阑进门时还不显,眼下在主位落座,周身冷冽锋芒不再收敛,慑得几个准备好了发难的人都心惊胆战,一时没敢再开口。
误会,误会。霍仓鑫忙笑着打圆场,就算辈分在,家主坐首位有什么不对?再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霍阑淡声:可以翻。
霍仓鑫脸上笑容顿了下,没说得出话。
既然要翻,该翻的有很多。
霍阑:霍氏危急时,主家同各位求援,签订过一份协议。
霍仓鑫没想到他上来就提了这个,脸色变了几变,彻底闭上嘴,沉默下来坐回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霍阑声线平淡清冷,逐字逐句复述:诸位手中有现金存余、渠道、贷款抵押、资金周转,能协调供应主家,日后十倍奉还。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叫不少人都微微打了个哆嗦,不无心虚地低下头。
霍阑扫视一圈,并没往下说。
当年霍氏每走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他接了父亲的印章,一个人在办公室等了十天。
十天后,等来了三份催促主家赔付欠款的催缴书,十七份股权分割申请。
每一份他都亲手签了字。
霍阑无意追究旧账,语气平静:原则上,股权分割在当时就已经完成了。
角落一个分家人脸色变了,急声:家主,我们――
这些年霍氏负芒披苇,无暇照管各个分家,确实让诸位受了不少委屈。
霍阑:眼下能倒出手了,分家内部这些年发展停滞,有长期负盈利、经营不善、做空中饱吞资金流的,守望相助,主家愿意出手协助处理。
这话已经说得不能更明白,几个分家的脸色都彻底灰败下来,心如死灰看着反客为主来做清算的霍阑,好不容易聚拢起的气势已经先散了大半。
霍仓鑫来回扫了几眼,咬牙断腕,率先起身:这是好事,我们愿意配合。
他身边一个分家人愕然抬头:你之前――
这些蛀虫早就该处理。霍仓鑫沉声,我之前也说了,分家这几代没有出色的子弟,让主家代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霍仓鑫转回身,看着霍阑:这些分家的情况各有不同,您可能不都很了解今天叫他们来,也是让他们各自给您说明一下。
霍阑抬眸,声色淡漠不动。
霍仓鑫咬咬牙,横了横心:我们第一个来。
厅门严严实实关了三个小时。
傍晚时下起了小雨,眼下天色彻底黑透,雨也依然没停,反而有了越下越大的架势。
门再打开,已经开始有人踉跄着面色惨败地出来,打伞都顾不上,一声不吭冒着雨往外走了。
不是他们来跟霍总求情的吗?
保镖队长戴着口罩,谨慎压低声音:怎么一个个恍惚成这样
他们是来跟霍总求情的,霍总也是来找他们算总账的。
管家已经不指望他能想清楚,叹了口气:不然带你的人来干什么,给他们沿途装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吗?
早已经对这些人没有半点期望,分家把邀约送过来,霍阑就安排人做了准备。
本家浩浩荡荡的保镖队伍守在外面,霍阑从商场几次生死一线磨砺出的一身冷冽寒意,也不是这群养尊处优坐享其成久了的分家能应对的。
无非是走个过场,彻底把事情说清楚。
管家扫了一眼失魂落魄往外走的老人,叫人让开些路,不屑低声:霍氏一直掏钱养着这群蛀虫,现在不给钱了,他们当然不愿意,可也没有底牌来跟咱们霍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