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您是不是觉得管家看着他脸色,继续猜,梁先生在龙涛的时候,只怕也听多了这种话,受多了这种委屈?

霍阑被他说中心事,用力阖了下眸,左手骨节攥得青白:是。

管家飞快给保镖队长发消息,叫他去买一斤薄皮核桃,转回来陪霍阑耐心理顺:梁先生受了委屈,心里一定难受了。

霍阑手攥得更紧,沉默抬眸。

人心里难受的时候。

管家清了下嗓子,小心翼翼:不都是剥核桃的。

霍阑:

管家飞快改口:您剥。

霍阑只是易感期,不是伤了脑子,神色冷下来,打开电脑:不必说了。

人难受的时候要哄。

管家只当没听见,横横心继续往下说:您哄哄梁先生,梁先生就不委屈了。

管家说完话,屏息等了一阵,看着霍阑电脑上的光标挪了几次,就停在一行字尾没再动。

管家暗喜,趁热打铁:梁先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您要和梁先生一起上床睡吗?

霍阑放开鼠标,抬眸看他。

管家:上床之前,先送点什么东西给梁先生。

什么东西?霍阑问。

都行别写信。管家一闪念,忽然警觉,也务必不要让梁先生就您的信再写一篇读后感。

霍阑的计划一就这么被粗暴否决,怔了片刻,垂下视线,没出声。

他眉宇锋利清冷,这样沉默着敛眸,反而叫人看着平白心软。

管家硬撑半晌,叹了口气让步:可以写信

听段明说,收到致歉信的时候,梁先生也是很感动的,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一遍。

还放在了隐藏文件夹,加了两层密码,无论如何都不肯给他们分享。

管家已经不指望他们霍总能在床上送梁先生个牙印,仔细想了想,觉得偶尔写封信其实也说不定会是情趣:梁先生语文不好,您别逼他写读后感了。

霍阑点了点头。

现在合同还没定下来。管家问,您是准备等彻底敲定了,再告诉梁先生吗?

霍阑平时无疑不会承认,但易感期毕竟坦诚,沉默片刻:他月末生日。

虽然听梁宵说,他小时候是被孤儿院院长捡来的,就按了办户口那天的时间算,可毕竟是个生日。

霍阑不顾行规,把龙涛压制到这个地步,逼得龙涛不得不提前出让合同,也多少有这个念头。

管家头一次亲眼目睹他们霍总跃迁,愕然愣了半天,喜不自胜:好好好。

梁先生是闰年生人吗?管家翻着日历,飞快记下来,那件事到现在正好隔了四年,抹掉过去,一切重新开始,这份礼物再好不过了

霍阑心中原本也没多少把握,见他认可,神色松缓不少:这之前――

不告诉梁先生。管家懂,保密,惊喜。

霍阑第一次做这种事,实在不想被拿出来翻来覆去说,收回目光,将心神重新放回工作上。

管家高兴半天,彻底放心,没再给他添乱,收拾好房间悄悄走了。

片场边。

梁宵说完一句,就没再解释。

池澈迎上他眸底明净舒朗,沉吟一阵,隐约懂了:好。

池澈来找梁宵只为还人情,见他已经有了决断,也不再多说:以后有事,江老师工作室随时能帮忙。

梁宵笑了笑:多谢。

该我道谢。池澈朝他伸手,如果不是你,我或许――

梁宵:你也会挺过来的。

池澈怔了怔。

棚边已经有副导演来催,梁宵来不及再多说,飞快握住他的手晃了几下,人已经被场务拉着去了化妆间。

池澈愣在原地,站了一阵,看向收拾东西的段明。

段明猜到他要问什么,笑了笑,客客气气:没什么不能说的,您问吧。

梁先生池澈只是隐约听过当时的事,斟酌语气,当时――

也不容易。段明放下东西,呼了口气回头想想,现在回头想想,那么多天,我们几乎没见他哭过。

池澈肩背默默绷了绷,耳后跟着泛上点烫。

段明没察觉他异样,难得回想一次前事,抹了把脸:他看起来不难过,还跟我们开玩笑我们也是心大,居然就当他没事了。

池澈皱眉:后来出事了吗?

也不算。段明摇摇头,半夜人不见了,我们吓疯了,找了半宿才找到。

池澈听得紧张:在哪?

花坛里。

段明按按额头,苦笑:不知道从哪儿买的啤酒,喝了小半罐不到,以为自己在天台,打电话哭着说天台好冷风好大。

池澈:

段明其实不大好意思说这段黑历史,但梁宵提前交代过,叫他说出来给对方宽心,也只能配合:我们就把人接下来了。

池澈将心比心,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听段格外惨烈的往事,愣了半天,勉强点头:是,是很不容易。

不容易。段明叹了口气,抱着路灯不撒手,一定要我们给他系安全绳。

池澈彻底没话说了,绷了半天,没忍住笑了一声。

段明看他笑出来,放下心,也朝池澈笑了笑:您快回去吧,江老师快和场务打起来了。

这次回来,江平潮显得比经纪人还要紧张得多,池澈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守在梁宵棚边上。

段明好几次往那边看,觉得对方可能连姿势都没动过。

今天这场戏等了三天,终于把人凑齐,宋导已经不肯再耽搁半分钟,副导演带着三个场务劝江老师去化妆,到现在依然没成功,眼看就要痛下杀手把人扛走了。

池澈回神,往场边看了一眼,飞快同他道了谢,匆匆赶过去。

段明功成身退,收拾东西去了化妆间。

段哥,说了吗?

梁宵正让化妆师调整眉形,从镜子里看见段明进来:效果怎么样?

笑出来了,估计没事了。段明就没见过他管得这么宽的,帮人帮到姥姥家。

梁宵笑了笑。

段明看他半晌,叹口气,按按他肩膀。

有件事段明没对池澈点明,那次醉酒,是梁宵那半年里唯一痛痛快快哭过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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