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火》TXT全集下载_8(2 / 2)

冷焰火 匿名咸鱼 4819 字 2023-09-07

我想了一整晚要不要问他,失眠到第二天早上,脑子里好像住了一百只摇摇晃晃的乌鸦,直到他出门上班也没想明白。

我被学校停课了,只能在家做两套卷子,就无事可做地睡到下午。

原本我掐好时间准备背上书包出门,在黎凯回来之前伪造出我刚放学的假象。

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乱了我的节奏。

是我妈的邻居给我打的电话,一特爱管闲事儿的大妈,用她那副尖利嗓门在听筒那边拼命地嚷:“程洹啊你妈要被打死了,打死人了啊!哎哟手臂那么粗的钢管都打折了,快来救命啊!”

毫不夸张的,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满脑子都是我妈被赵华辛打得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我跑出门几乎是冲到马路中间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那司机嫌地方偏还远,不愿接这单,我又给他加了二十块他才不情不愿地发动车子。

去之前我设想了几种我妈的惨状,无非是被打得不成人形,赵华辛如果见我去了也敢动手的话,我是一定要以牙还牙的,况且现在他残了,指不定还打不过我。

这片老城区我很久没来过了,楼道里不知道哪家养的狗乱拉屎,我三步作一步地跨上台阶,还没走到四楼就听见一阵喧哗的麻将声。

我家的门大敞着,三三两两聚集的人站在牌桌边抽烟嗑瓜子,电话里快要被“打死”的我妈完好无缺地坐在牌桌边大杀四方。

见我来了,她撩起一边刻薄眼皮,手里一个幺鸡碰了出去:“胡了胡了,这把我的,谁都别抢……哟,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死外边儿了。”

她不仅好手好脚没半点屁事,连挤兑我的声音都中气十足。

给我打电话的那阿姨尴尬地数钱递给我妈:“小程啊,不怪姨骗你,是你妈说你都三年多没回来了。”

“回来干嘛?人家现在翅膀硬了,瞧不起老娘了,你瞅他现在穿的这身,一看就是牌子货,和我们这些穷人能比吗?”

旁边有人当和事佬,劝道:“你好歹是他妈,他还能不管你?一说你有事就跑过来了,要我说你也别太苛刻了。”

“对对对,孩子再大那也是母亲身上掉的一块肉,没有你们这么生份的。”

我刚才一定是跑太急,脑子缺氧了,肺喘得生疼,满嘴铁锈味。

那些邻居看着我,我好像变成了马戏团里钻火圈的猴子,被他们的目光肆意消费,比傻逼还傻逼地站在门边。

“各位姨都误会了,”我喘匀一口气,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我就是来看看她死没死成,别只剩一口气还连累我照顾她下半生。”

我的尖酸刻薄一点也不比我妈差,好歹我们还是一根脐带连过好几个月的呢,论呛人,我从在她肚子里就开始学习了。

我妈果然暴走,扯了麻将桌上的布兜头就给我砸过来,我借鞋柜挡住头,身上不要紧的地方被麻将砸到了也不算疼,就是她那些牌友避之不及地被砸得乱窜,很快屋子里就干净得只剩我和她面红耳赤地对峙。

我妈骂我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辛苦拉扯你长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早知道老娘当初就该把你扔进垃圾桶!!”

她用气得发抖的手指头指着我,那上面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手肘处一片青黑色针眼,像一只只密密麻麻不规则排列在一起的眼睛,用晕眩的黑色盯着我。

我真不知道她今天策划邻居演这一场戏把我骗回来是什么目的,就为了指名道姓地骂我?

很快,她骂完了,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本意:“你还想摆脱老娘?不可能!我给你说这么多年老娘的财运都被你败光了,也到了你该还债的时候了,我也不奢求你给我买车买房,这样,你每个月给我打一万,不多吧。”

我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回去得扒两颗黎凯的药来吃一下。

“多少?”因为太难以置信,所以我耳背似的反问了一遍:“一万?”

我妈点点头,脑袋上枯黄稀疏的头发垂落一丝到她耳边,整个被毒品摧害的身体已经没了韧劲,只剩眼里精明市侩的光来算计着她亲儿子。

我径直走进厨房拿了把递她手里:“还废那个功夫干什么啊?你看我身上哪根骨头哪块肉值钱,趁早下手行吗?别说一万,摘个肝肾十几万就有了吧。”

她脸色铁青,咣当一下把菜刀扔在桌上:“你跟我这装什么穷啊?当初还嫌老娘做鸡,我看你现在卖屁股不照样卖得挺开心的,怎么就没钱呢?让人白嫖啊?”

我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就断了:“你说什么?”

她继续道:“那些照片我看了都嫌脏。不过也算你比老娘有眼光,卖也卖得高级,那车一看就是豪车,你这屁眼卖得值当,也幸亏老娘把你生得好看,不然你能傍上有钱人?听说他还是是个神经病,我看你趁早从他身上多捞点钱,别到时候人才两空,白瞎你那小屁眼被人操了。”

她两片嘴唇一开一合,松动的牙齿咬合着最脏最下贱的词语。

我觉得我妈大概上辈子是剑筒成精,吐出来的话是啐毒的寒剑,扎进肉里都没声儿,直戳肺腑,把我戳得到处都是窟窿四面漏风。

赵华辛把那些照片给她看了,真他妈有种。

我难堪地站在原地,眼前一阵发黑,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转了个身朝门外走,那些挤在门口的人用眼神把我扒皮抽骨。

我被分食了,心肝扔进下水道煮汤,人皮挂在晾衣架上风干,他们吃了我,还要朝我吐口唾沫,说真脏。

我妈仍在后面不停地说,她抄起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脚边,碎了一半,我才看清是个烟灰缸,得亏她这几年被毒品掏空了身体,不然这一下准得砸我脑袋上。

我想从门口离开,但忽然有个人把看戏的人群扒开一个口子,挤进来用力抱住我,稍微一带,把我从满地的碎片中拨到他身后,我妈指着我们尖叫:“不要脸的贱货,你也敢来?”

黎凯身上还穿着出门前那套西装,外套被他拿在手里,我为他系的领带全乱了,衬衫后背也湿透,老城区路窄,他的车开不进来,应该也是跑了一路。

他怎么来了?”

“魏铭说看见你没去上学,我觉得不对劲,就找过来了。”他半把我藏在怀里,用脚扫开那些可能伤到我的碎片,认真地看我:“伤到哪儿了?”

我摇头,说没有,牵着他想走,这里环境太嘈杂,对他不好。

我妈歇斯底里地在后面叫喊,忽然被一道粗旷男声唾骂了一句:“妈的吵个屁,今天不拿钱谁也别想走!”

赵华辛从卧室里走出来,看样子刚睡醒,横生戾气,我不知道他也在这儿,赶紧推着黎凯往外走。

他残了腿之后大概真的不怕死了,裤带还没拴好就拿起刀过来拦我们,外面看热闹的人见状赶紧一哄而散,生怕血溅到他们身上去。

“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不拿五六万谁他妈也不许走!”他挥着菜刀喊叫:“就他妈这个神经病把老子给压残了,来啊,爷也是混过的,今天不砍你一只腿我——”

黎凯上身后倾,抬腿一脚踢在他胸口,他连人带刀飞到墙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我妈惊呆了,嗓子终于哑火,我耳朵边可算是清静了。

“你算什么东西?”黎凯走过去用皮鞋踩住他的手指,用力碾:“用哪只手拍照的?这只?还有另一只?”

他捡起菜刀,认真地在赵华辛的手腕上比划:“砍哪只比较好呢?我都看不惯,不如一起砍了。”

赵华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黎凯皱了皱眉:“好吵,能不能先闭嘴?”他在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发现那截喘息不止的咽喉:“掐住就不吵了,很好。”

“你他妈敢?老子照片有备份,你们不给钱,等着贱人上了大学,老子一样把照片贴出去让他被人戳烂脊梁骨!”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赵华辛成功激怒了黎凯。

黎凯冷漠地看着他,往他胸口踹了几脚,胸骨折断后那里出现一个明显的凹陷。

我冲过去拼命拦住他,把他往外拽,他的力量完全不是我能抗衡的,但我让他放下刀的时候他还是照做了。

“为什么?他在伤害你,我想杀了他。”他显得有些暴躁:“杀了他,就走,可以吗?”

“不行,不行,我们先走,听话。”我不停地安抚他,控住他的双手,踩着一地狼藉把他带走。

时近七点,家家户户啊传来饭菜香。我用力把他拽出门,开始是用走的,后来变成跑,把那片老旧建筑抛在身后,逃离噩梦似的,一直跑到桥上,才停下脚步。

顾不上调整呼吸,我踮起脚一把抱住他,抚摸他僵硬的背脊,哄小孩似的在他耳边重复没事了。

他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人。

“会坐牢的,知道吗?我不想你坐牢,等我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一个新的城市,那里没有人渣,只有我俩……所以你不能坐牢,知不知道?”

残破的黄昏涌动着夜色,桥下江水倒印着新月,我们疲惫地靠在一起,他出神地盯着水面,像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也像是根本没听见:“老婆,我能——”

“不能。”我掰过他的脑袋,用头嗑了一下:“江水很冷,不能跳。”

他想了想,半响之后终于妥协的样子。

我终于来得及把早上一直没问的话问出口:“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黎凯奇怪地看着我,困惑地说:“我吃了啊,我答应过你要吃药,我肯定吃了。”

“……那去看医生了吗?后面几次我上课没陪你,你去了吗?”

他点头,似乎还笑了一下:“去了,那老头好能念叨,可烦死我了。”

我打电话问过许鹤年,得到的答案却和他的相反。

但黎凯不会说谎,他从来不对我说谎。

许鹤年说思觉失调症会让患者构想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是医学上俗称的精神分裂症。

他皎洁的眼眉像弥撒时虔诚凝听的神像,温和沉默地注视着悲伤,显得有些无措:“老婆,为什么哭了?”

我的眼泪被他小心拢进手掌中,那些小珠子汇成一滩,被余晖的残焰用尽最后一丝热蒸发干净。

“那刚才呢?刚才你在干嘛?”我抓着他的手,泪腺坏了似的,鼻涕也跟着狼狈往下流,他笑着用手帕帮我搓干净鼻涕,低声道:“你傻啦,刚才我不是接你放学吗?来晚了,你不要生气。”

我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他的笑就慢慢淡下来,难过地垂下眼。

“……对,在接我放学,那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凑上去用沾着眼泪的唇吻他。

“想逗你笑,但好像有点难。”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你每次哭的时候,我都很想变成一只鸟,把你的眼泪叼走藏起来。”

“……再坚持一下,你不用变成鸟,就做黎凯,行不行?”我靠进他怀里,彻底哭得一塌糊涂,破碎的气流从我喉咙里发出来:“我会告诉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但你不能去杀人,求你了。”

第26章

概要:火

我以前答应过黎凯宁愿让他做我手里的一条狗,也不让他做精神病院里穿着横纹病号服的鬼。

因此当许鹤年提出要将病情愈重的黎凯单独隔离时,我拒绝了。

不是没有看过他诊所里更加疯狂的病患。

在那栋小洋楼的五层,有次我急着找厕所,误闯上楼,看见被冷白色催得森寒的墙壁和门窗,他们用绑带,手铐,还有被粗针头推进皮肤下层的镇定剂,制服那些发起疯来不受控制的人。

一切被隔音墙壁进行得无声,那些人脸上只剩一副扭曲定格的五官,红色是泪水,黑色才是血液。

但是黎凯和他们不一样,他身上红色是小浣熊星座的刺青,黑色是黑曜石耳钉,哪哪儿都是我的痕迹,所他注定和他们不一样。

我要把他带回家,擦洗干净,把双皮鞋被扔在角落,上面有几滴干涸的血液,无所谓是谁的,反正他会恢复到健康的样子。

黎凯被我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两条长腿虚虚点着地,我挤在他身前,用剃须泡沫糊满他的下巴和面颊,不熟练地操纵着一把刀片给他刮胡茬。

我身上还穿着蓝白色校服,拉链在刚才和我妈撕扯的时候坏掉了,露出里面的白T,黎凯单手扶在我腰上,掌心摩擦后腰那块有些敏感的皮肤,我不敢躲,怕手上有个什么闪失就给他毁容了。

“老实待着,我手上有刀啊。”我横了他一眼,警告道。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手掌按着我的腰往前带了一步:“靠近点,想亲你。”

刀片在我手里滑了一下,他下颌立马渗出半条血痕,冲掉泡沫之后他还顶着那道口子过来咬我的唇,我们交换湿吻,舌尖把对方的唇舔得亮晶晶。

他咬得有些凶,哑声问我做不做。

算起来我们有十多天没做过了,他忙上班,我忙学习,还有一堆烂事儿,都是久旷,所以一点就着。

“做!”我扑过去咬他的锁骨,咬那行刺青,牙齿叼着那块皮肉恶狠狠地磨:“但是不准把我屁股弄破!”

白T推到胸前,校服裤堆在脚踝,他动情地抚摸我的背脊和臀肉,转瞬就颠倒了站和坐的位置,我们亲了一会儿,分开时他唇很红,想必我也是。

黎凯从置物架上拿了瓶未拆封的润滑液,挤在指尖涂满,贴在我耳边道:“老婆,腿搭我肩膀上,屁股抬起来一点。”

我照做了,尽管这个姿势有些羞耻,但他用手指给我扩张的时候,我又爽到撸着鸡巴呻吟,很快搭在他肩膀上的一条腿就软得挂不住,滑下来踩在他的腹肌上,接着往下,踩住了那个完全勃起的紫红色怪物的脑袋。

黎凯发出压抑性感的闷哼,凑过来舔我的脖子,让我觉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似的,但实际上是他用那个大家伙在欺负我。

我们没说话,但是喘息在交流——他的喘息很痛苦,但我没办法分担万分之一,只能让他进入我。

润滑液淋在我屁股上的时候,像某种胶质果冻融化了,我扶着水台,他扶着我从背后肏进去,太久没做了,他下腹崩成一张铁皮似的深而狠地往那块腺体上撞,弯翘的阴茎次次插到最深。

“黎凯……”

“嗯?”

“轻点,别太深……”

“老婆,别夹太紧了。”他咬着我耳侧的软骨,甩了我屁股一巴掌,五指覆上去色情地揉弄指印,在浴室把我插射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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