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也不疼。”
李宛瑶眯着眼,心底是快活的。
李宛菡来此,自然不只是为李宛瑶的伤口,更多的是想帮李宛瑶料理从中作恶的人。再者跟着娘家人一起,去大将军府探望穆将军的遗孀,金氏。
原本作为出嫁的女儿,本不该插手娘家的事。
可李宛菡知道母亲心软,若是四妹一犯糊涂,求上一求。说不定小惩大诫,又放过那个作恶的婢子。
于是特意回了趟娘家,见那个婢子被关在柴房里,这才安心。
李宛菡叮嘱道:“既然是碧烟藏了祸心,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李宛瑶身边伺候的一共两个丫头,一个便是碧雁,还有一个是被关进柴房的碧烟。上辈子她磕着额头之后,大姐姐借故把碧烟给打发掉。
当时李宛瑶非常不高兴,觉得已经出嫁的大姐姐何故要插手她房里的事,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对嫡母和大姐姐一肚子怨气。
如今却是知道了,那碧烟其实早被柳氏收买。
就因为柳氏的女儿,也就是她的二姐,正逢说亲的年龄。
嫉妒她这张好脸蛋,想要借机毁了她。
“她若是有意伤我的脸,那背后定然有人指使。借机找到背后之人即可。”李宛瑶缓缓道,看向大姐姐。
她对这些勾心斗角,一向不太懂,只能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谁料大姐姐轻轻摇头,低声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四妹觉得,是谁指使的?”
是谁?自然是柳氏。
要是上辈子的她,还真会觉得伤到额头是意外,但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她已经知道,这次的伤口分明是丫鬟故意为之。
刻意把炭火盆摆在她刚好经过的位置,那么熟知她的习惯,必定是身边伺候的人。
李宛瑶说出自己的想法,见大姐姐稍稍点头:“真的是聪明了,既然是柳氏,那这事便到此为止。”
被大姐姐一点拨,她算是明白过来,父亲最厌恶家中生事。先不说柳氏买通碧烟这事,无凭无据,就说柳氏是李家庶长子的生母,那也容不得柳氏身上有污点。
李宛瑶虽是想明白了,但脸上带了些委屈,小声道:“那这事就不管了吗?”
明明是柳氏做的恶,她却不能报复回去,这算什么道理。
李宛菡微微一笑,摸着李宛瑶的头发:“你还小,家事,说不清,也讲不明。总归是家和万事兴。”
说到这里,李宛菡似乎想到什么,随口道:“这也是皇上告诫你姐夫的话。”
见李宛瑶有些疑惑,李宛菡摇摇头轻笑:“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起来梳妆,咱们要去大将军府一趟。”
李宛瑶一愣,大将军府?
因是探望大将军的遗孀,只有海氏带着三个女儿前去,穿的也都素雅。
马车上,海氏叹气:“金氏也可怜,原本穆将军在西北就极少归家,但好歹有个盼头。可如今倒是什么都没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日子也不好过。”
李宛菡则想的更深一层,开口道:“穆将军长子穆烨北,如今已经二十。有他在,说不定穆家还有起来的那一天。”
海氏听了,低声道:“穆烨北在西北长大,凶残无道,怎么能撑的起门面。”
这话让三姐妹都看向海氏。
李宛菡皱眉:“母亲,你这都是哪里听到的话。咱们自家人也就算了,外面可不能乱讲。”
“我说的倒还是委婉了,京城家的妇人们都知道。穆烨北自小长在军营,磨炼一身好武艺,性格颇为狠戾,已经到了二十,连个说亲的人家都没有。”海氏不是个嘴碎的人,此刻能知道这些,也是从别人口中听的。
李宛瑶吓的一抖,幸好那天没见到穆烨北,不然以母亲说的,她说不定要被穆烨北给打一顿。
想到这里,李宛瑶突然问:“那穆烨北,对身边的随从可还好?”
穆烨北若是真的狠戾无常,穆华在他身边,会不会有危险?
海氏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过,总之一会你们避开着点,不要见到穆烨北便是。”
原本女子就不会见到外男,海氏只是多叮嘱一句罢了。
李宛瑶跟着点头,她一向胆子小,要是见到穆烨北,说不定吓得腿软。上一世就听说穆烨北冷心冷清,是天生的冷血将军,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名声了啊。
李家到大将军府已经算是早的,只有他们一家的马车在门口。
金氏需要人扶着,才能勉强见客,一双眼睛已经哭的将近红肿。她的儿子如今十二岁,跟在身后,眼睛也跟兔子一样。
“拜见六皇子妃。海姐姐,你来了。”
任谁看着孤儿寡母,都忍不住落泪,更别说心软的海氏。
海氏擦擦眼泪,轻声道:“好妹妹,这一大家子,还需要你撑起来。莫要哭了,哭病了,小小的孩子可怎么办。”
李宛菡跟李宛瑶她们也跟着难受。
生离死别,最是让人无法释怀。
金氏靠在嬷嬷的身上,嘴唇干涩,哑声道:“海姐姐说的我都晓得。只是这眼泪忍不住,想想他,便要哭了。”
海氏又劝了几句,没说两句,又有夫人登门。
屋子明显人有些多,将军府的婢女,便带着未出阁的小姐们去偏厅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