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恒抿着唇没说话。
你从小就是这样,不想说的,别人再怎么问也绝不会说。祁嘉航笑笑:这点谢珏跟你倒是很像。
哥,你不觉得你已经老了么,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忆往昔。
祁嘉航气笑了:好啊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居然还玩人身攻击。
我说的是事实。祁嘉恒说,你还说我,那方哲哥误会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祁嘉航默然片刻,方哲那家伙我很了解,脾气倔得要死,我们之间的结没那么好解。
那你们
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操心。
一顿饭吃完,祁嘉航接了个电话要先回公司。
祁嘉恒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半个小时后,助理发来短信,说是已经到了门口。
夏季天黑得不算太早,路灯亮起时还隐隐留了一抹霞光。
他刚走到门口,远远看见林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喝多了似的晃晃悠悠。
林宣本来不打算喝酒的,却架不住同事们太过热情,才喝了一点,本来感冒晕着的头变得更加晕了。
大家兴致很高,吃完饭还要去旁边KTV接着唱歌,越来越晕的他婉拒了众人的邀请。
喝酒之后不能开车,找代驾又觉得不太靠谱,毕竟方哲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打车回去。
等了半天也没见车的影子,林宣无聊地左顾右盼,要不是手机没电,他原本是可以打电话叫车的。
所以说人倒霉的时候就会诸事不顺。
又一辆满载的出租车呼啸而过,掀起的风使得他晃动的幅度又大了些。
祁嘉恒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了快五分钟。
助理开来的车停在一边,祁嘉恒见到那晃晃悠悠的身影皱了皱眉,迈出的步子一顿,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林宣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在这做什么?祁嘉恒问。
打车啊。林宣晃了晃,扒拉着旁边的路灯,本就泛红的眼尾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更加红了。而他这么轻轻一晃,使得周围的空气也跟着荡漾起来。
淡淡酒香萦绕在祁嘉恒鼻尖,他淡淡看了对方一眼,道: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有点晕,不过没事,站一会儿就好。林宣摆摆手,你不用管我。
祁嘉恒眉梢轻轻一动:谁说我要管你。
那你过来干什么,还是你也要打车?他吸吸鼻子,先说好,是我先来的,一会儿有车我先上,你可不许跟我抢。
见祁嘉恒没回话,林宣还以为他不同意,想了想又说:就算不是我先来的,你也该让着我。
为什么?
尊老爱幼,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美德。
祁嘉恒看他一眼:没看出你属于前者或是后者。
你这小屁孩故意气我是吧,别忘了那天是你先误会我是私生饭,我才会口不择言说那些话捉弄你。林宣皱了皱鼻子,还有,我那天跟你告白,说我喜欢你
他说到一半停住,祁嘉恒便将话头接了过来,私生饭那件事确实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但你还是不要再喜欢我了。
他刚说完,抬眼看见林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
我我想吐。
林宣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跑到垃圾桶旁吐了一会儿,难受之间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在刚才,他又被拒绝了一次。
但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他本来想说的是:我那天跟你告白,说我喜欢你,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两个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人试图交流,误会就是这么发生的。
吐完的林宣觉得一身轻松,连带着头晕也消散不少。
你还好吧?
没事。林宣摇头,其实这事说开也就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嗯。祁嘉恒淡淡应了一声。
空气一时陷入静默当中。
两个人并排站在马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过了半晌。
我看这很难打车,要不我送你祁嘉恒还没说完,余光瞥见身旁站着的人往前一步,激动地招了招手。
终于有车了,我还以为要在这站到天荒地老。林宣舒了口气,唇角弯弯,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说什么。
出租车缓缓停下,林宣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想了想又回过头:你要去哪,不然我们拼车。
祁嘉恒视线在出租车的车牌上停了一瞬,淡淡道:不用。
林宣无可无不可,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车只开了几米远又停下,车窗降下,后座的人探出半个脑袋叫了他的名字。
祁嘉恒闻言上前:又怎么了?
我手机没电,也没带钱包,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林宣将手伸出车窗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明天一定还你。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在家里。
祁嘉恒说完,垂眸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一百,放在了摊开的掌心里,林宣怕风将钱卷走赶紧一把握住,动作间两人的指尖轻轻碰在一起。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缩回来,不用还了。
不,说了是借当然要还。
为了这点钱你还要专门跑一趟,不累?
那加微信吧,我回去发红包给你。林宣念了一串号码,我手机没电,你加我吧。
记得一定要加。
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视野里,黑色的保姆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嘉恒,你朋友吗?经纪人在那边等了半天,觉得还是把车开过来看看。
祁嘉恒将目光收回:不是。
徐放摸了摸鼻子没再继续追问:那我先送你回家?
回学校。
明天一早有课,转来转去地懒得折腾。
公司在离学校不远处帮他们租了间跃层公寓,楼上卧室每人一间,楼下还有两个房间,一间放了乐器和编曲设备,另一间被改造成临时的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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