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凯瑟琳娜在勇利身上花了多少心思,雅科夫就可以在勇利身上看到多少故人的影子。
他看过勇利的身体报告,知道这孩子得过白血病,当时连命都差点丢了,且至今仍然哮喘缠身,他很清楚勇利吃了很大的苦头才得以回到冰场上的。
拖着那样的身体,还硬是磨练出现今的技术,也是值得任何人敬佩的奇迹。
那孩子的每一个跳跃、每段滑行、每个节目,都是凯茜生命的延续,但勇利是勇利,他让凯茜活在自己的滑冰之中,却从未丢失自己,所以他的节目才能那般打动人,雅科夫真心看好这个小徒弟,希望他将来能好好走上世界舞台大放光彩。
所以对勇利在跳跃训练时的任性,雅科夫才会尤其生气。
偏偏打又打不得,骂也没用,老教练也是脑阔疼,甚至怀疑勇利是不是被维克托带坏了。
他捏捏鼻梁,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维克托直到训练开始时都没有看到勇利的存在,他一蹦一跳的跑到雅科夫面前问道:“雅科夫,勇利怎么还没来?”
他这一问,安菲萨和纳斯佳、波波维奇也看了过来。
雅科夫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勇利回国参加比赛了。”
维克托歪歪头:“比赛?奥数还是花滑?”
老教练翻白眼:“他今年要参加的花滑比赛只有日锦,早着呢。”
“那就是奥数了。”维克托立刻没了兴趣,转头训练去了,他还嘀嘀咕咕什么“这时候去参加奥数比赛,那我参加莫斯科站比赛的时候,他能不能回来啊?”
彼得吐槽他:“你比赛要勇利回来干什么?他又不可能拿着绣球在观众席上跳大腿舞给你鼓劲。”
话是这么说啦,大家也知道目前体育中心就勇利一个被维克托咕了好几次以后,还能照样和他真心做朋友的人,维克托也为了勇利长了不少记性,起码现在和勇利的约定都不咕了,想来维克托也希望在比赛时,能有好友在旁观战吧。
遗憾的是,在勇利考完奥数,以满分拿到九州代表名额,入选2月的日奥数冬令营时,维克托已经连莫斯科站的短节目都比完了。
花滑比赛分短节目和自由滑,这次莫斯科站的自由滑在周四比完,周五则是正式训练时间,选手可以选择在此期间休息、游览当地,或者是去冰场继续训练、用最后的时间磨合自己的节目。
维克托就出生在莫斯科,自然没什么需要游览的,于是他很干脆的在冰场训练了一整天,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遗憾的是妈妈最近随乐团去了国外演出,不能来看他的比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到时候请波波维奇在旁边录像就好了。
因为这小伙子向来心大,一觉睡到比赛开始的事情都做过,所以也没人催他起床,而等维克托起来的时候,就立刻发觉不对劲了。
全身无力、额头发烫,呼出去的气都是热的,哼哧哼哧了半天,维克托才爬起来打电话给波波维奇。
波波维奇也是莫斯科人,这次跟过来除了看比赛以外,也是为了和家人见见面,他同时也是维克托的室友。
昏昏沉沉趴在床上半天,维克托感觉到有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只手很凉,被抚摸时很舒服,好像有人在边上说话,接着他就被摇醒了。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的勇利正拿着温度计,利索的往维克托腋下塞。
维克托愣了好一会儿,才软绵绵的叫道:“勇——利,你回来了啊?”
勇利让维克托张嘴,观察着他的扁桃体,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啊,知道你要比赛,我直接买了到莫斯科的机票,才出机场就过来了,喉咙感觉怎么样?疼吗?痒吗?”
这小子的喉咙都红肿了,按照勇利丰富的生病经验来看,肯定是扁桃体炎。
维克托可怜巴巴的回道:“痒,想咳嗽,但是咳的时候又会疼,全身酸痛,尤其是胯部和肩颈……”
勇利很细致的观察着维克托的情况,看他烧得脸红眼汪汪的模样,也觉得这家伙蛮可怜的。
临到比赛突然生病,这运气真不怎么好。
“你的扁桃体发炎了,很大可能是链球菌感染,身上酸痛很正常,人在生病时肌肉会释放大量乳酸,等病好了就没事了,戈基,队医有跟来莫斯科吗?”
(波波维奇的全名是格奥尔基.波波维奇,戈基是昵称)
波波维奇蹲在旁边,苦恼的摇摇头:“没有啊,维克托一直很健康,加上纳斯佳那边来月|经了,痛得厉害,他就一直在纳斯佳那边看顾着。”
勇利生病的经验十分丰富,也有随身携带各类运动员可以使用的药物和退烧贴、哮喘贴,以及缓解肌肉疼痛的药布,看了温度计以后发现维克托也就烧到刚好38度的样子,不算严重。
他打了温水给人擦了身子,然后把退烧贴啪地拍他脑门上,翻着自己的万能小背包。
“因为你还要上冰场,抗组胺剂不能用,这会让你发困,你的痰发黄,扁桃体红肿,但如果你还想比赛的话,这些药物就要避讳一下,你还打算上场吗?”
维克托坚定地回道:“上!我还能跳!”
“你能不能上不是你能决定的,强行上场容易受伤,所以要看队医怎么决定。”
勇利看看手表:“现在是中午12点,离比赛开始还有六小时,如果你能在下午五点前退烧,队医应该会松口,戈基,你去场馆附近的店里买清粥和面包过来给维克托补充些能量,我去找队医过来看着,然后去中国队那边借点东西。”
两人同时问道:“什么东西?”
勇利冷静的起身:“能帮维克托退烧的东西,我认识中国队的曹斌,他的队医应该有带那样东西。”
虽然按照勇利的说法,自己能不能上场还是个未知数,但看小师弟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维克托就觉得很安心。
他蹭了蹭枕头,看着勇利离开房间,感到内心的焦虑正在消退。
不过好奇怪啊,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好像以前也被勇利这么照顾过一样。
第一次看到勇利时,就仿佛是看到一位故人,一直对他有一种熟悉感,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呢?
第99章拔罐、化妆
队医把维克托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通后,得出了的结论和勇利差不多,扁桃体发炎,不适合再去比赛,除非能在比赛前一个小时退烧,否则维克托必须退赛。
讲真的,要不是乔治的膝盖出了点问题,让雅科夫在圣彼得堡处理乔治的事情、没有跟到莫斯科来的话,这会儿维克托已经被他的教练拽上去医院的车了,还比什么赛啊!
队医大人看了看维克托额头和脖子上的退烧贴,又摸摸他同样贴着药布的脖子。
“这是哮喘贴,但也能止咳,勇利处理的不错,换了我也不能做到更好了,老实说,就算你退烧了,比赛状态也不会多好,干脆的退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维克托选择性的无视了后半句,只好奇的问道:“哮喘贴?勇利说这个贴了能止咳,哮喘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小子有哮喘的意思,不过他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到中心以来还没发过病,你们都觉得他看起来很健康对吧?”
他一边把维克托扶起来让人喝水,一边随口说道:“其实我看了那小子的病历后也很惊讶,他是早产儿,先天免疫力低下,从小就容易生病,2岁得了小儿哮喘,这也是他体力一直上不去的原因,哮喘一直让他不能彻底放开来狠练体力。”
维克托惊讶的叫道:“可是他去年就拿了日青赛的银牌了!他就算现在进青年组也是金牌的有力争夺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所以我才说勇利不容易,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付出的努力要比别人多很多,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前阵子勇利私自加练被雅科夫骂吗?其实他加的训练量不算过分,但他一个人进行大体力运动的话,如果发病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雅科夫气得是他独自训练,怕他出事。”
“本来按他的健康状态来看,哪怕脆弱的和玻璃人一样也很正常,但他一直以来的训练量都很大,身体却硬是没有什么伤病,看来女沙皇训练他的时候真的非常小心。”
保罗念叨着,最后感叹了一句:“你们这帮小孩就没一个省心的,雅科夫的那点头发都快不够你们折腾了,我劝他剃光头算了,他还骂我。”
呃,其实维克托觉得队医挨骂是活该,毕竟劝一个地中海剃光头什么的,雅科夫没揍他都算修养好了。
但与此同时,他对勇利油然而生一股敬意,维克托从小到大一直很健康,最严重的病也就是发发烧拉拉肚子,基本不到3天就能痊愈,他不知道和病魔从小纠缠到大是什么滋味,但他平时做花滑训练就已经累得要死了,勇利只会比他更难。
“果然,勇利真的很厉害啊。”
另一边,勇利跑到中国队,那边的带队教练看到这个明显是亚裔的小男孩还意外了一下。
他俯下身问道,用标准的东北普通话问道:“娃,你哪儿来的?有啥事啊?”
勇利张嘴,也是一股大碴子味:“我找老曹,哦,就是曹斌。”
曹斌看到勇利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这位小朋友在失去前任教练后,转进了雅科夫组训练,在俄罗斯碰到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小跑到勇利身边:“老铁,你咋来了?看我比赛啊?”
勇利握拳:“嗯,老曹,比赛加油,我看好你哟!”
然后他就提出想借点东西,曹斌一听,就果断应了下来。
“没问题,咱两谁跟谁啊,你尽管拿去,不过嘛……”
他搂住勇利的肩膀,有点鸡贼的左右看看:“小瓜啊,你看哥哥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哥哥啊?”
勇利愣了一下,然后很懂的点头:“你喜欢哪个花滑选手?别说是俄国的,就算是美国的,我也能给你把签名照弄到手。”
“好弟弟!就知道你懂我!”
曹斌原地跳起转了一圈,接着面露害羞。
“那啥,我喜欢的是你们日本的,就是那个菅原平也,去年的四大洲铜牌,他的《帕格尼尼》和《春之祭》都滑得挺好的,我收集了他的比赛海报,回头寄给你,然后你今年回去参加日锦赛的时候,顺便请他在上头签个名再邮给我就行,邮费我现在给你。”
说着,这家伙就开始掏钱包。
天知道勇利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菅原平也是谁,想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哦,原来是日本的现任一哥,在盐城时以《帕格尼尼狂想曲》位列自由滑第九名,掌握的最高级的跳跃是3A以及3F+3lo,表现力和滑行极佳,目前世界排名第10,也算是一线选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去年的四大洲花滑锦标赛上,19岁的菅原平也以《春之祭》拿到了铜牌。
勇利一把按住曹斌掏钱包的手:“行了,我还稀罕你那点邮费呢,收着吧,等我参加完日锦赛就给你把海报寄回去。”
说完他就提着东西走人了,等回到维克托那边的时候,就看到这家伙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妥妥的生个病也不安生。
勇利把箱子往床头柜一放。
“维克托,脱衣服。”
正在滚的维克托面露懵逼:“啊?”
勇利不耐烦地将里面的“快点,别让我说第三遍,我给拔个罐,拔完以后应该会好受点,起码肌肉不会那么酸痛了。”
维克托持续懵逼:“拔、拔罐?”
勇利看他那副傻样,解释道:“发热主要是人体正邪抗争的表现,拔火罐既可以扶正又可以驱邪,所以发烧病人可以拔火罐治疗。”
这段话说的维克托是有听没有懂,但也算明白这是一种治疗方法。
保罗这下反应过来了,他推推眼镜:“是哦,拔罐的确可以缓解身体酸痛,不过这种方法在中国、日本那边比较流行,不过北美那边也有运动员开始使用这种方法了。”
“勇利,你还会拔罐啊?”
勇利点点头:“嗯,我和我的按摩师学过这个。”
他的按摩师正是现今的Jadeite二把手,勇利最为信赖的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也是个很典型的做一行爱一行的人,跳钢管舞时就是那条街上最靓的舞男,做按摩师时也十分用心,不仅专门去研究了人体解剖学,前阵子还找机会去了一趟中国找了个老中医深造,勇利的拔罐技术就是和他学的。
Ps:那个老中医是胡林介绍的,据说是他家亲戚,目前是某医科大学教授,专精骨科,还会给人摸骨,有时候神叨叨的。
队医都这么说了,维克托就很利索的把上衣脱了,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
勇利让波波维奇和保罗去准备热水和毛巾,拔完罐以后要热敷,然后就拿出艾草油,先给维克托拿精油推了推背,才开始给他拔罐。
有过拔罐经历的朋友们都知道,第一次拔罐肯定是不舒服的,尤其是有时候那个罐太紧了,真心是疼得慌,但拔完以后就会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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